听到楼上隐隐约约地传来两人说话的声音肖瑾面如滴墨,身边陪着的侍卫正是当初从北关一路护送皎月回京的张睿。身为为数不多知情人之一张睿看着陛下漆黑的脸心里默默地为侯博雅点了一排蜡烛。
老侯啊咱们交情归交情可这回咱也救不了你啊!
“陛下现在是”张睿开口问肖瑾一摆手,沉着脸出了门。走到门口肖瑾回头看向跟着皎月来的侍卫们:“朕来过的事,一个字都不许说。”
侍卫们连忙称是肖瑾面无表情地上了一边的马车,刚上车,便看到侯博雅与皎月出了首饰铺。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侯博雅很是小心并不敢太过亲近皎月。然而即便如此,肖瑾依旧红了眼。臭小子,看朕待会怎么收拾你!
可就在这时,意外陡生一直冷箭朝着皎月胸口而去肖瑾哪还顾得着吃醋,咻地冲出马车,直奔皎月而去。
“小心!”
哪怕肖瑾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利箭啊。眼看着那支箭就要射中皎月胸口,侯博雅也顾不得男女有别立即揽着皎月的腰,堪堪往后一避,冷箭擦着皎月的秀发,射穿了身后的门梁。
意外发生得出人意料,结束得也十分迅速。那射在门梁上的箭还颤抖着尾羽,周围已经恢复了平静,好似方才那力拔千钧的暗杀根本不存在一般。
周围的侍卫全都围了上来,皎月带来的、卫国公府的以及随行保护肖瑾的,三拨人马,全都屏息以待,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敢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动手,不仅是对他们的挑衅,也是对他们的嘲弄。
“快!保护主子!”张睿一个头两个大,他哪里想到陪陛下出宫,竟然会遇到暗杀?虽然这支冷箭不是朝陛下来的,可那跟插在陛下心窝上也差不多了!
张睿方才随意往侯博雅和皎月的方向瞟了一眼,就看到那艳丽绝世的女子如受惊的小鹿一般依偎在侯博雅怀中,侯博雅紧张地揽着她的腰,以守护者的姿态护卫着她。
高大俊朗的青年,娇弱可人的少女,外人看来,实在般配。若是不知实情,张睿心里或许会羡慕侯博雅,这臭小子真是艳福不浅,竟不知从那寻来这样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可是,张睿却是亲自将皎月从北关护送回京城的人啊,确切地知道昔日救下这位美人儿的“侯博雅”,并非此时揽着美人腰的卫国公府三公子,而是他身边面色阴沉的皇帝陛下啊!
当初,张睿一路护送皎月回京,亲眼见到皇上不得不提前返京之时,对着美人是如何依依不舍,所以一路上他一眼都不敢多看这位美人,生怕被皇上知道自己亵渎了美人儿,找自己麻烦。
侯博雅这小子哎,只能说不愧是皇上的表弟了,胆儿够大,这小手摸了、小腰挽了,皇上要是不知道的时候,说不定小嘴也亲了
反正,美人儿也不知道自己亲的究竟是哪个嘛。
张睿承认自己就是个俗人,看到漂亮姑娘,自然忍不住想些荤的素的,但是面上却一派肃然,决不能让人看出他脑子里的弯弯道道。然而,张睿能够想到的,肖瑾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看到自己的女人,依赖地靠在别的男人怀里,跟自己的兄弟眉来眼去,这是什么样的体验?身为皇帝的肖瑾,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遇到这样的事,然而此时此刻,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媚骨天成的小女子,含羞带怯地靠在侯博雅身边,一双皓玉似的纤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袖,水眸中满是依赖和信任,好似在他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原来,嫉妒是这种感觉。
原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这种滋味。
周围的侍卫们他看不到,围观的百姓他也看不到,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娇俏的女子。
肖瑾面无表情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人,他的娇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娇媚清丽,不,应该说多日不见,她变得更美了,白瓷似的肌肤似乎泛着光芒,如黛的眉,如樱的唇,她就像是一朵盛开的鲜花,一日比一日绽放光彩。而侯博雅本也是京城有名的俊秀青年,两人站在一块,便好似金童玉女,天生一对。
肖瑾的目光带着迫人的威压,皎月自然注意到了。事实上,在肖瑾出现在楼下时,星光就已经提醒她了。
呵,真假侯博雅都来了。这么好的机会,不闹上一闹,叫肖瑾明白什么叫痛彻心扉,多可惜呀。而且她的耐心也差不多到尽头了,也该松一松土,让积压许久的真相,露一点真容了呀。
皎月适时地抬头,看到肖瑾后,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惊讶,而后看到他身边的张睿,目光中不由流露出几分困惑和不解。
然而肖瑾此时满心都是妒火,根本没有注意到皎月的眼神。侯博雅见危机解除,也回过神来,连忙松开皎月,一抬头便对上表哥阴郁眼神。侯博雅回想起自己方才和皎月的距离,心里顿时哀嚎一声:完了!
这、这、这本来还想跟表哥邀赏,这天煞的刺客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害的他好事变坏事。他要是不救,这位姑娘若是出了什么事,表哥能活拆了他。可他出手救了,却也违背了表哥所说的“不可轻薄”的话,哎,真是里外不是人!
侯博雅心里叫苦,面上却还是一脸惊喜地把戏演下去:“表哥,您怎么也在这里!”侯博雅开口,肖瑾便暂时收起沉郁脸色,装作偶遇:“是你们啊。没事吧?”
侯博雅立即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还好没什么事。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冷箭,定要让人一查到底。”
皎月随侯博雅走到肖瑾面前,目光犹疑地扫过恭敬地站在肖瑾身后的张睿。肖瑾察觉到皎月的目光,心里一突,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