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王左眼,这马上就是暴风雨来的天气,你还下海,你找死不成?”
天色蒙蒙亮,在海港城码头上,七八名大汉正扛着成袋的瓜果蔬菜等物资,往一艘船身被海水侵蚀呈铁锈色的船只走去。
“你懂什么,我这叫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只要东家有钱,哪怕是滔天的海浪我左眼王也敢出海。”
甲板上,右眼空洞的王左眼呷了后烟,在肺中酝酿了许久,从口鼻中化成云彩飘散。
“王左眼,我差点忘了,你前天喝酒的时候才说过,亲娘暴毙都不出海,这才过去几天啊,你就把你赌的咒给忘了,难道你是盼着你家娘早点...”有人站在码头戏谑道。
王左眼斜睨了一眼出言之人,磕了磕烟枪,冷笑道:“常言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区区亲娘,何足挂齿!”
“.......”
正在一旁帮手往船上卸物资的陆笙闻言,身子一个踉跄,嘴角抽了抽,这王左眼的性子还真是有些...另类!
自从昨晚知晓上官家在全城找他之后,他哪里还睡得着,连夜叫孙宸和陈北河去找人,必须赶在天亮之前出海。
而付出的代价则是他兜里刚揣得温热的五百多两黄金!
一想到那五百多两黄金,陆笙只感觉心口在滴血。
自己来这里是因为什么?
还不是为那五百两黄金!
可现在却因为偷一颗冰魄元石所附带而来的木牌不得不拱手送出去...
“船长,下面有人说是来海港游玩,想去见识见识海上的风光,答应出十两黄金,你看?”一位水手朝四周张望了一眼,抚手在王左眼耳旁低语道。
“行啊,既然不怕死,咱那还能把钱往外扔不成,别管多少人,让他尽管来,咱们这么大一艘船,还怕装不下不成,大不了船翻了一块儿完蛋,论玩命,我王左眼怵过谁?”
王左眼这几天很憋屈,自己那已经九十八岁高龄的老母亲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一直和隔壁五十三岁的糟老头眉来眼去的,可一旦去劝上几句,让她注意风化,这老母的嗓门能从街头传到街尾...
他今年都五十四岁了,海上的大风大浪他见过,可却从未想过自己的老母会和一个比她儿子年纪还小的糟老头眉来眼去。
气急之下的王左眼便接下了孙宸给予五百两黄金作为出海的报酬,连夜纠集人手。
“是是是,那我这就去叫他们。”水手闻言大喜,急忙朝那边走去。
“嗯?怎么是他们?”
陆笙为了掩护自己,将自己打扮成水手的样子在船上帮忙,刚才水手和王左眼的交谈他听的清楚,此刻见水手领着六人朝船上走来。
这六人里,有五人陆笙昨晚上见过。
花想容和他的一名仆从。
纪凌烟和铁牛,一身平民打扮的上官锦绣,还有一名浑身笼罩在黑袍下的家伙。
“不会这么巧吧,这女人难道是发现我了。”
陆笙急忙转过头不去看正东张西望的上官锦绣,对方跟在纪凌烟身后,似乎也在躲着人。
庆幸的是,这些人只有花想容察觉到了陆笙,朝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其余人皆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不对,这女人估计也是逃出来的。”看着上官锦绣和纪凌烟走进水手给准备的房间,陆笙松了口气。
“老大,都准备好了。”有水手大喊。
“出发!”王左眼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