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克走了过去，“你想尝尝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

“多谢了，不过我从不在办公室吃饭。”杜宾的动作相当有礼貌，同时相当遵循行为准则。

“那好吧。”皮克看了看杜宾手里的记录，“哇？！这记录也太详细了吧。”

皮克本来以为杜宾只是严格而已，没想到她准备得其实相当全面。

这些记录上，有每个人的多次体检记录，还有杜宾专门制定的训练计划，每次计划执行的成绩都会再记录，然后根据实际情况修改。

看到了诺亚的训练计划上的标注：“如果能完成50个俯卧撑和长跑的话，考虑加大训练的强度。”

“啊哈，这小子惨了。”皮克心想。

“其实啊，本来我想让杜宾教官对大家要求不要太严的。”皮克说到，“不过看到杜宾小姐制定的计划，想想我还是太业余了，就按你的方法来吧。”

杜宾停下了记录，说到：“真是幼稚的想法啊，指挥官。”

“啊？”皮克说，“我不会给各位干员安排很困难的任务的，麻烦的事情我甚至可以亲自出场。”

“你是个有点理想主义的人呢，皮克。”

“嗯？”

“培训出来的干员和士兵没有差别，如果我现在对他们放松，就是未来对他们的生命不负责任，那怕是强大的你，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保护所有人吧?”

“杜宾说得对呢。”皮克尴尬地笑了笑。

“我并不是讨厌理想主义的人，只是，我见过很多像你一样想法的人，在经历了残酷的现实以后，一蹶不振或者走向极端了，所以把我的经验和你分享一下。”

“这...倒不至于吧，我只是想用自己的能力保护好大家而已。”

“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杜宾的语气越来越严肃。

“请说。”皮克也放下餐盘，郑重地回答。

“我听说过你的力量，可以让普通人原石化，还有引爆源石化的人，对吧。”

“是的。”

“这个能力不可逆转，也就是说，你的法术攻击的人，基本就是被判处了死刑。”

“这也没错。”

“而且你的攻击有距离限制，目前的极限距离是4米左右，可以通过媒介连环引爆，也就是存在敌人摸索出规律，然后躲避引爆范围的可能。”

“是的。”

“在我看来，简直就是恶魔的力量呢。”

“可以这么比喻，不过我不会过分使用的。”

“那么，现在是我的问题。”杜宾的眼睛盯着皮克。

“假如现在出现了特殊的战略局面，你对友军干员释放法术会得到极大的收益，你会去这么做么？”

“对友方干员释放，你的意思是...”

“换句话说，假如有必要的话，你会‘引爆’罗德岛的干员来获得战争的胜利么？”

皮克呆住了，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种问题，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力量用来伤害身边的人。

“看你的样子，是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呢，皮克。”杜宾站了起来，和皮克四目相对。

“如果芬就在塔露拉的身边，而只有芬在你的引爆距离，作为指挥官，你会不会指挥她继续靠近，然后....”

“别说了啊！杜宾。”皮克打断了她的话，“我不会杀掉手下的干员的，大家的生命都很宝贵。”

“那么，芬还是被塔露拉杀掉了，凭她的力量，根本无法对抗。”杜宾像是咬住猎物一般，对皮克追问，然后“塔露拉杀掉了你指挥小队的所有人，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么？”

“我...我会想出别的办法的！”皮克说到，“那，杜宾小姐，觉得我该怎么做？”

“我怎么知道。”杜宾不再贴着皮克，坐回了座位上，“我的责任就是培养起这些干员们，决定他们是生是死，幸福还是消失的人，是你，皮克。”

皮克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只是想提出这个话题来，让你思考一下战争的残酷性，不要太放在心上。”杜宾说着，整理完手中的文档，再次站了起来，拍了拍皮克的肩膀。

“新人都会经过这一步的，我相信你，慢慢来吧。”杜宾在皮克的耳边说完，走向了办公室门。

“果然还是先吃点烤肉吧，光闻着馋死我了。”杜宾的语气轻松了下来，“你看到的训练计划，可不要告诉他们哦，皮克博士。”

说完，杜宾打开门，离开了办公室。

皮克呆滞在原地，看着餐盘里被烧制的有些焦红的肉，陷入了沉思。

仁慈者在战争中只会成为灰烬，残忍和不择手段之人才是战争选择出来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