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阻拦紧随的女孩，让她耐心等候。

方才在祠殿外，山神在女孩不注意的时候，已经解除雏龙体内的封印，剩下的便是它自己的抉择。

是要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是继续以雏龙的形态留在女孩的身边？

如果它的身份一旦暴露，女孩会以什么样的目光看待它，又会愿意带它回家吗？

回了家，是不是它还得呆在房间，一步都不能离开房子，一点都不能与其他人类接触，甚至主人的妈妈？

......

经过一轮又一轮的思考，最后雏龙还是跟随自己的初心，作出了决定。

封印完全的解开，雏龙的身体随之一点点地发生变化。先是头部的犄角慢慢消退，紧接着疙瘩的外皮变成细嫩的肌肤，人类的外貌替换了原来的兽样，爬行的爪子也像人类一样分成手跟脚，他回到了以前的模样——一个七八岁的男孩。

小男孩用白布裹缠着下半身，用来遮挡羞涩的部位，再次推门而出。

雏龙脱胎换骨成人类的样子，让路天歌一时茫然，没能认出他就是空。

一双尚未丰盈的羽翼徐徐展开，在阳光的笼罩下，小男孩在女孩的眼中犹如下凡的——

“天使！”

这是女孩第二次对他的认知错误。

女孩开始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小男孩，看着他那似曾相识的眼瞳，手臂上那一模一样的胎记，而胎记上蓝色祥云的花纹应该叫龙纹，是象征血统的纯正。

只有血统纯正的真龙，身上才会有龙纹的刻印。

所以男孩可是真龙之子啊！

对于路天歌的持久沉默，小男孩忍不住开了口。

“小......歌......！”

“......”

“小歌。”

她问他是不是空，他轻嗯回应点了点头。

她捏了他的脸颊，他生痛地嗷叫了一声。

她架在他的身上，他后背肌肤浑身发烫。

她询问他的状况，他躲而避之连声否认。

“那我带他走了。”

女孩义无反顾，不假思索，坚持地要带男孩离开。

她真的要带自己回家？小男孩心中自问。

接下来，山神爷爷便带他到一个角落，细言细语。而远处的路天歌依靠唇语，识别他们的对话内容，其实有一部分是没有猜出来的。

山神：“你真的做好决定了？”

男孩：“我决定好了。”

男孩：“可以答应我先不要告诉父皇吗？”

山神：“可以。”

山神：“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就是不能让人类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男孩：“不会的，我不会向小歌暴露自己的身份。”

山神：“老夫最后忠告你一句，人类世界复杂，该退的时候还是要留守在空中。”

男孩：“嗯，我知道了，爷爷。”

对于“该退的时候还是要留守在空中”这句话的理解，至今小男孩还没有解读出其中的含义。

小男孩只想在离别的时候抱一下爷爷，因为这一分别，不知何时能再相见。

却在他深拥的时候，女孩悄然离开，若不是爷爷的提醒，他便来不及追上女孩。

“你回去吧，别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