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赢了……”撑着自己仅剩的右臂，杜克挣扎着做了起来，靠在自己的棺材上。

因为不死生物转化而变得野蛮冷硬的脸部线条在一阵肌肉蠕动中逐渐变得柔和成熟，惨白的脸色恢复正常，短短的胡茬也从脸上长了出来……直到最后，整个人变成了一个看起来四十余岁，留着刚硬络腮胡的中年男人。

“哇……没想到你原来这么帅。”

被杜克原本的样貌惊叹了一下，对于这种成熟大叔没有丝毫免疫力的米亚丽捏着下巴，隐约有些花痴的意思。

“我原本的相貌……”濒临死亡的杜克苦笑着摇了摇头，“自从变成吸血鬼后，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自己的脸了啊……你们赢了，推开我身后的大门吧，后面的几层已经彻底无底深渊化了，小心吧……”

站直身体，普林斯点了点头：“谢谢……您好像还有话要说？”

“我……只是想问一个问题。”不知道是不是即将死亡的原因，杜克的脸色白的可怕，“难道……我想要拯救自己儿子的性命，想要和亲人永远在一起生活，想要手刃自己的仇人……这样的心情，是错的么？”

没有等到若有所思的普林斯做出回答，之前一直给人以冷艳高傲印象的薛帕德却蹲了下来，注视着杜克生机不断流失的脸孔，脸上的表情是连皇家学院导师都没见过的认真：“你错了，也没错。”

“在行事手段上，你错的很离谱。因为拒绝儿子的死亡，因为拒绝和家人分开……你一切的所作所为，几乎都是不肯正视问题的表现，全都是……最恶劣的行为。”

停顿了一下，薛帕德露出一个看起来有些难看的微笑：“但是，你的想法没有问题。你不希望失去至亲，重视亲情，自己的仇一定要自己来报……这些想法本身没有任何过错……换成是我，也会有一样的想法。”

“但是，”薛帕德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并不是你做出这些行动的理由啊……我是孤儿，长大之后找到了当年抛弃自己的父母……难道我一定要怨恨他们没有让我享受到同龄人都有的亲情么？虽然失去了亲情，但我却过上了另一种人生……这未尝不是一种财富。”

“是吗……那就好。”杜克楞了一下，随后露出一个欣慰的微笑，“那就好啊……”

他举起了自己的右手，脸上是幸福温馨的表情：“玛丽，蒂姆……是你们吗？我来找你们了……这次，我们不会再分开啦……”

高举的右手无力地垂落回地面，杜克亲王闭上了眼睛，再无一丝生息。

“把他放回棺材吧。”站起身，薛帕德的脸上恢复了原来的面无表情，伸手吩咐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

看着一副好像谁都欠他一百个金币的薛帕德，普林斯歪着头想了想，随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薛帕德同学……没想到你倒没有看起来那么不好相处嘛~”

“……只是懒得与凡夫俗子们交流而已。”薛帕德冷哼一声，“对于那些追赶不上我的脚步的废物……没有与之平等交流的必要……”

普林斯点点头：“嗯嗯……那你觉得我们现在能够追赶的上你的脚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