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于挠挠头，回道：“我大概是年纪大了，每天干完活倒到床上就睡着啦，睡得特别死，我还真就没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

张老板有些失望地闭了嘴。房间里又恢复了原来的秩序，尹冰看看时间还早，他拿着水瓶去水房给女友打些热水。

水房里两面的墙边是两排水池，洗漱用的，在靠近最墙角的地方有个大水箱，正烧着热水。尹冰见水箱上的温度显示水已经是98度，便再把瓶口对上水龙头小心地接水。热水流出来，一股氤氲的水蒸汽便弥漫出来，使尹冰的周围变得雾气朦胧。

尹冰刚接完水，见又进来一人拎着两个水瓶，仔细一看正是张老板家的男保姆老于。出于礼貌，尹冰和他打了个招呼：“于大爷，您也来打水啊！”

“是啊，之前那两瓶水都喝光了！”

“于大爷，您多大岁数啦？”

“快七十啦！”

“哟，您这么大岁数还出来干活啊，要挣钱养孙子吗？”尹冰乐呵呵地闲聊。

老于拿起水瓶开始接水，让水蒸汽挡住他的面部表情，“我儿子死了，现在就剩我孤老头子一个人了！”

尹冰有点尴尬，觉得自己的问话太唐突了，无端勾起老人的伤心往事。

“对不起啊，于大爷，我没想到会是这样。那您没有劳保吗，这么大年纪还出来干这伺候人的活？”

“没关系的，孩子！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有劳保，不愁吃穿，只是我一个人在家实在闷得慌，我这人劳碌了多半辈子也闲不住，就找个活干！”

尹冰却对老于的这段话有点疑惑，他看起来对现在这份工作并不开心，而且张老板两口子对他的态度似乎也并不亲切。难道是因为张老板家里发生了变故，所以他现在对老于说话才这样冷淡？

“哎，于大爷，今天吃晚上饭时，这个什么老板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也不知道，但是张总和张太太都看着了那就是真的呗，反正我是没看到。”

尹冰听说老于语气中的不置可否，突然来了点兴致，他压低声音小声问道：“于大爷，他们家里是不是风水不好呀？”

老于似乎并不喜欢这个话题，他哼哼了一声，“我又不是和尚老道，我哪知道什么风水不风水的，反正我不信那些玩艺！”

“那这么说您觉得他们家里根本就没闹鬼呗？”

“哼，”老于看了周围没有别人，然后也把声音压低，“哪来那么多鬼？我看都是人心里有鬼！”

“于大爷，那你都知道些什么？”

老于看了尹冰一眼回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不相信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