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老爷不喜的神情,她眼神闪了闪,却不得不撑起笑,继续维持和善,把戏做到底:
“哎,倒也不是我糊涂,忘了那些人是我选的了,只是这天高皇帝远,再忠厚老实的奴才也有懒散犯糊涂的时候。我实在是怕因没个拘束,瑾儿还小,又没管过事儿,被那些下人欺主了,这才寻思着,要不就将宅契都交给我全权打理了。”
富察文茵死后,府中之事,董鄂齐世对她一向放心,具都随便她打点。不过是心存一点芥蒂罢了,只要话圆回来,她就还是这京城里出了名的慈善主母。
董鄂瑾微微一笑,初见时,对这些内宅争斗,她懒得废话,几乎直接拳拳相撞的硬碰,虽占了上风,可也偶有被罚。
如今呆了月余,她也学会那一套弯弯绕绕、笑面捅刀了:“额娘说的是,我年纪轻,难免有人趁机作怪,可他们都是您亲派过去的,也就相当于是您一手操持着这宅中事物了,怕也不敢不从。这宅契在谁手中,倒也无所谓了。”
王婉瑛攥紧了帕子,脸色挂着笑,趁机开口:“如此……”
董鄂瑾抢先她一步道:“只是这宅子确实是御赐之物,连宫中赏赐的瓶瓶罐罐的物件儿都不可轻易移交他人,要小心的供奉着,瑾儿实在不敢将宅契这么重要的东西给被人保管,若让圣上知道了,岂不会认为我不恭敬?”
王婉瑛被她堵得一滞,这丫头,口齿真是伶俐,几番话的功夫,黑白颠倒了个个。
不过是交给家中长辈,更显谨慎,何谈不恭?
可董鄂齐世这个官迷已然深信不疑了。
只要会影响到他步步高升的事儿,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绝不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存在。
沉声道:“瑾儿说得对,这宅契既是皇上赐予瑾儿的,断然交给旁人倒显得轻视,那些奴仆你好生管束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