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起风波(1 / 2)成为男主退亲未婚妻以后首页

自此后郑菀便这般日日入国师府泡药浴从不间断。

柳三娘子通常都识趣避开并不出现在郑菀面前她便也不好继续做那恶形恶状之人,只能加紧时间与崔望培养感情闲呆一处。

大多数时候,崔望都在修炼她便伴在一旁偶或无聊时便拖着他在上京四处闲逛闲时赏花、忙时赏月虚虚又过了大半月。

忽西北边陲有乱民起义,崔望辰时得了消息午时不到,便提剑出了城。

到得傍晚,郑菀便叫一辆车架送去了宫中参与所谓的庆功宴。

酒到中途。

容怡突然问:

“菀娘国师说他几时回来?”

郑菀看了眼壁上的铜镂饕餮纹滴漏,酉时三刻“还需一个时辰。”

宴上轻歌曼舞丝竹管弦之乐声声人人推杯换盏、醉生梦死,她却难得生了丝厌烦。

崔望在玉门关外提剑杀敌而这帮人,人人都当他赢了事先为他办起了庆功宴,连带着她这位颇受他“看重”的下臣之女,都成了比王座之上还要显达的存在。

“菀娘,你是不是不大高兴?”

容怡小心地觑了她一眼。

郑菀的脸容本就白,此时被这红墙高烛一映,非但一点儿血色没染上,反倒白得更加惨淡,也因此,那双黑玛瑙似的瞳仁,越加黑沉沉的,瞅人一眼都像添了威势,倒叫容怡想起一人

国师大人。

“无事。”

郑菀按了按小腹。

去岁及笄癸水没来,阿娘还叨咕说她晚了,今岁来了,便欢天喜地的,只她一人像平白挨了人一拳,时常涩涩隐痛,喝了红糖水用处也不甚大。

崔望还在这当口走了,上一月来时他用元力温养一番,她便好了,这次倒是走得恰巧。

不过郑菀面色难看,也不全因了这癸水,还因此时而起的战事。

照书中所述,此时原该是她阿耶竖旗造反,如今“清君侧、诛妖邪”的旗子没人竖了,可造反的却另有人在,好死不死,正是当初流放地折腾死了她、又叫她阿耶择了脑袋的那位西北郡守。

仿佛除了她、除了郑家的命运产生不同,其他都照着既定的命运轮了一圈

该死的,还是死了。

郑菀推测来推测去,只想到一个可能。

这世界是围着崔望走的,他这一“慈悲仁德”之剑不能不落,他需救助万民于水火,取不世功勋、涤荡尘境,是以,没了她阿耶,自然会有其他人顶上

上界人管这叫机缘。

郑菀一边儿有点高兴,一边又有点儿不高兴。

她阿耶是不会死了,可崔望其人,再是于细处对她多加忍让,寻常连话都少,可大事儿上却从无让步,不论她如何歪缠,他说要带柳三娘子走,便一定要带她走

只让她舍一个。

舍谁?

郑菀想,还不若舍了自己呢。

是以,崔望临行前,她还单方面地与他吵了一架,好叫他知道,她也不是任他捏圆搓扁没脾气的。

可当宫中车架过来,她还是得上车架,参加这专为他一人举办的庆功宴

她便有点儿不高兴。

等看到门外进来之人时,便更不高兴了。

柳依竟然也被请来了,还穿了与她一样的衣裳,轻纱覆面,莲步款款。

大约是因同住在国师府、有一份不同于旁人的殊荣在,即便崔望在外对她多有冷脸,可举凡哪府办宴,请了她,必会请这姓柳的。

她二人,简直成了一对到哪儿脱不开的蚂蚱。

“暧,你瞧着菀娘那脸色了没?都绿了。”

“县主,还是您这法子好,动不了她,能叫她恶心恶心也不错。”

容沁看着郑菀那快能挂上两个油瓶的嘴,掩唇笑了笑:

“不过是多费些衣料钱罢了。”

她料想住国师府的这位小庶女没甚钱财置办衣裳,国师大人显然也不会是考虑这些的,只余郑菀,恐怕是巴不得她没衣裳穿,更不会替她说话了。

她便着人送几件与郑菀新作衣裳相像的去,讨得这小庶女好一顿感激涕零,再在宴前专门提点她一番,好叫她照着她的吩咐穿,可不正好跟人撞衫了?

郑菀不是骄傲么,当朝顶顶贵的贵女,与一介庶女,在宫廷宴上穿一样的衣裳,可不是给她丢人了。

若在宴上与那小庶女闹起来,正好让国师大人瞧见,见弃于他,倒也是美事一桩。

只可惜,郑菀比她想象的要沉得出气,不过是冷冷瞥了一眼小庶女,便不再作声了。

“无趣。”

容沁自斟自饮了一杯,转头见太子又痴痴地看着人,自顾自往嘴里灌酒一副借酒消愁之态,忍不住哼了一声,

“太子哥哥,莫要看了,再看眼珠子都要落人家身上了。”

“看一眼,少一眼罢了。”

太子落寞道。

“太子哥哥若继续这般,回头叫国师大人瞧见,还不知要生什么事端。”

容沁自己给人添堵,不过是些许小事,便是她郑氏菀娘有脸告状,恐怕国师大人也不会受理女儿家“撞衫”这等琐碎之事。

可太子这般便不一样了。

他明摆着是余情未了,惦念到人家屋里去了。

“孤还以为阿沁你天不怕地不怕。”

太子冷笑一声,近来怀王、晋王小动作频频,他惹了皇父不快,连遭斥责,心中本便不快,再听容沁此言,酒进得越发频。

“阿沁还怕死呢。”

容沁翻了个白眼儿。

“可那日孤见你,对国师大人也不是无意。”

太子幽幽地道。

“太子哥哥错了,试问这满大梁的待嫁女儿家,有哪个不倾慕国师这等人物?丰神俊朗,神可通天”

便在这时,窗外一道雪白的匹练划过天际,带着万丈华光,穿透了一整个夜色。

宫殿内几乎所有人都抬了眼,往外看。

但见黑幕沉沉的夜,叫一道接天连地的白光划破,猛然暴起的光,几乎要耀瞎了人的眼睛。

郑菀不禁站了起来,几上的酒盅滴溜溜转了转,落到地上“啪”地碎了,酒液溅起,落了几滴在宫粉的纱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