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将周小白听得一愣,心道:这位杨阁老说话怎么如此直接,我不过是一个谦虚之词,他就要赶我走。想了想,还是说道:“杨阁老说的是,大明需要的是年轻俊才,在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解元,当不得少年俊才之说,晚生告辞了。”说罢就要退出房去。
杨士奇心道:此人年纪虽小,气度也很不错,只是性子有些高傲,我激了他一下,这就要走了。我还要再打磨一下他才好。
想到这里,杨士奇沉声道:“你打算一走了之?真是荒唐至极!如锡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学生!”周小白施礼道:“当今圣上统御天下以来,重用像阁老您这样的大臣,才有我大明如今蒸蒸日上的局面。我大明人杰地灵,青年俊才大有人在,只是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而已。”
杨士奇听了这话笑道:“你是说你自己是千里马,老夫却不是伯乐?你是说老夫没有识人之明咯?”言语之间,倒是将本官改成了老夫,这说明杨士奇对周小白有了些好感。
周小白道:“晚生不敢。”杨士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读书最重要的是什么?”周小白听了答道:“读书自然是修身养性。”
杨士奇听惯了这种场面话,冷笑道:“那不过是一句骗人的话,有道是: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读书是讲理的,这理字正是利也,美女、珍馐、金银财宝谁人不爱?”
周小心道:这个杨士奇还真是一个现实主义者,难怪可以做首辅。我若是顺着他说,他反而会瞧我不起,不如说一些新鲜解释给他听听。
周小白笑道:“杨阁老所言不虚。只是晚生还有些别的想法,想直言相告,若有不当处,还请阁老大人勿怪。”
杨士奇道:“你说吧,说错了什么也是你少年心性所致,老夫不会怪罪的。”
周小白道:“正如阁老所说,美女、珍馐、金银财宝,都是利之所在。人性自是趋利避害,才会对此趋之若鹜。然而,天下之根本,不在于以利来获人心,若是以利诱人,则世风日下,那时则悔之晚矣。”
杨士奇听了,心道:此子如此说话,倒是难得。有这样的见识,才不会被眼前的利益引诱,这才是做大事的人啊。
杨士奇道:“那依你所见,应当如何?”
周小白道:“当以仁孝治天下,倡导以仁孝治国,依法治国,这才是天下长治久安之道。仁孝治天下,朝堂之上皆是铮铮敢谏之臣,四海之人皆存忠义孝道之心,而宵小之辈畏惧国法,则不敢肆意妄为矣!”
杨士奇听了这一番话,不自觉想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那个时候,自己也似乎说过类似的话。
杨士奇道:“不过是迂腐之见,并无奇特。来人啊,送客。”侍卫听了,便走到两位之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周小白和乐小姐又是施了一礼,这才退了出去。
回到了状元楼,乐小姐叹息道:“小白,你说你跟杨阁老辩什么,他是当朝首辅,你今日得罪了他,却不是又要惹祸上身。”周小白知道杨士奇是一个贤明的大臣,于是笑道:“今日是杨阁老故意试探我的,如果我照着他的意思说,必然会被他看不起,这样说,反而效果更好。”乐小姐听了,摇了摇头,她还是感觉跟当朝首辅抬杠实在不是一件好事情。
正在说这话的时候,门外来了一个书生打扮的人,闯进了屋内。
周小白见了来人,惊讶道:“环儿,你怎么来了?”环儿焦急道:“周公子,你赶快去看看我们郡主吧,她生病了。”
周小白听得仔细,焦急道:“什么?苏凌病了?怎么回事?”环儿叹气道:“周公子,你当真不知道吗?郡主明日就要去皇宫了,这些日子整日茶不思饭不想,还不都是你害的!”周小白惊讶道:“什么!”
乐小姐在一旁听了,心中也是打起鼓来:苏凌,倒是听贞儿妹妹说起过,是个郡主也是周小白的好友,但是听刚才说话的意思,这个郡主好像得的是相思病,这……
环儿道:“快些随我去吧,郡主在等着呢。”周小白连忙点点头,就随着环儿走了。
走了一半,周小白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因为这条路明显是向着城外去的,按照道理,苏孝犁的王府应该在城内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