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菲尔缓缓的说道“很多东西看似没有关系，但其实一切都已命中注定，是怎么也逃不了的。”

听了菲尔的话，尼克的嘴角抽了一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现在可以谈谈你女儿了吗？”

“当然。”菲尔轻轻点了点头，用一种温柔的语气说道“安妮是一个善良的天使，这是大家都承认的事。”

“当我在打仗的时候，我总是在牵挂着安妮，因为她是那样的可怜，既失去了她的妈妈，而我又不能呆在她的身边。”

“我身边的战友们也有一些孩子，当我和他们交流的时候，我发现他们都非常苦恼，因为他们的孩子有很多都出现了问题，有的甚至还走上了歧途。”

“这其实是可以预见到的，在一个孩子成长的过程中，一个父亲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当这个角色长时间处于缺失状态时，总会对孩子产生不好的影响。”

“更别提安妮还失去了母亲……”

讲到这时，菲尔顿了一顿，脸上出现了灿烂的微笑，接着说道：

“但令我惊喜的事发生了，安妮非但没有学坏，反而格外的乖巧懂事。”

“她不但每年的成绩在学校都是第一，而且还非常开朗，结交了许多的朋友，几乎没有一个人不喜欢安妮的。”

“更重要的是，她还十分善良。每到学校假期的时候，她总是去附近的福利院做志愿者，一做就是很多年。”

“我看得出来，安妮之所以去做志愿者，并不是出于什么特殊的目的，比如说名校志愿加分之类的，而是她真的很享受帮助她人的感受，否则她也不会做那么久。”

“‘微笑的安妮’是福利院的人给她的一个称号，因为当她微笑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天使，纯粹而真诚，总是能带给那些孤独的老人一些心灵的慰藉。”

“但是，这一切在她上大学之后就全都变了……”提到了这里，菲尔的眼中隐隐出现了泪花。

“在一次执行完任务之后，我接到了安妮大学老师的电话。”

“她告诉我安妮不仅有好多天没去上课，而且也变得非常孤僻，几乎不与任何人交流。”

“听了老师的话，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我曾经那个开朗善良的女儿吗？”

“我连忙问老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没有给予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只是很隐晦的告诉我安妮最近好像对小说非常痴迷……”

提起小说的时候，菲尔脸上出现了刻骨的恨意，他语气复杂的说道“当时我正想打电话给安妮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没想到又突然接到了一个紧急的任务，所以就把它抛到了脑后。”

“这都是我的错！如果当时我早点打电话劝安妮，或许后来她也不会出那样的事了……”

说道了这里，菲尔用力握紧了拳头，眼圈也变得通红，尼克看的出来，此时的菲尔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当我再一次听到安妮的消息时，已经是她去世的第五天了……”菲尔有些说不下去了，他用手狠狠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声嘶力竭的咆哮道：

“法克！法克！法克！”

“你知道当我知道这个消息时，我心里是什么感受吗！”

“后悔、愧疚、自责……这些东西像毒蛇一样吞噬了我的心，我TM宁愿死的人是我！而不是我那可怜的女儿……”

“自从贝拉走了之后，我就一门心思的想要报仇，完全忽视了安妮，但是直到安妮去世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究竟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

菲尔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泪水早已打湿了他的面庞，他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一个劲的在痛苦的干嚎。

尼克张了张嘴，却发现他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审讯室里只剩下了菲尔那彻骨的哭声在回荡着。

“小说！一定是小说！”菲尔突然抬起了头，那双哭的通红的眼睛里迸发出了强烈的杀意，就像是深山之中见到了鲜血的豺狼。

“我曾经的女儿是那样的乖巧懂事，一定是小说让她变成这样的，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菲尔面色狰狞的咆哮道，脖子上的青筋全都显露了出来。

“菲尔！看着我！”尼克大声的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是请你听我说，你女儿的死不是因为小说！”

“那你告诉我是因为什么？”菲尔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用那血红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尼克。

“我找到了安妮的室友，她亲口告诉我，安妮自从迷上小说之后，就几乎从不走出宿舍！”

“她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看小说，这样的情况足足持续了两个月，她的身体因此变得越来越差！”

“在安妮去世的那一天，她足足看了10个小时的电脑，在她死的时候，屏幕上依然是小说的页面！”

“现在，你TMD居然告诉我安妮的死不是因为小说？哈哈~”菲尔一边说着，一边还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

他突然用手抓住了尼克的衣领，将脸凑到了尼克的面前，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你倒是说说，究竟是什么害死了我女儿！”

虽然遭到了菲尔的突然袭击，但尼克并不慌乱，他看着菲尔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是卟啉病！它才是导致你女儿死亡的真正原因！”

听到尼克的话后，菲尔先是一愣，然后更加愤怒了，大声的咆哮道“法克！尼克，我不相信你的鬼话，你以为随便编出一个病就可以把骗到我吗！”

“是不相信，还是不愿意相信？”尼克盯着菲尔的眼睛冷笑道：

“恐怕你是担心我说的全部是真的，那样的话你为安妮所做的‘报复’就成了一场玩笑，所以你不敢去接受这一切。”

“说到底，你就是一个自欺欺人的懦夫而已！”

尼克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剑，穿透到了层层的阻隔，直达了菲尔内心最深处的角落。

“不，不是的……”菲尔面色苍白，喃喃自语的后退了几步。

“菲尔，想必你早已经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只是你一直不敢承认罢了！”菲尔每退一步，尼克便上前一步，他很快将菲尔逼到了墙角。

“菲尔，你曾经也上过大学，想必你也知道现在的大学生有多么的疯狂！”尼克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

“整晚的派对、经常性的抽大麻、作死般的打架……”

“相比于这些东西，看小说简直是小菜一碟，怎么可能会因此丧命呢？”

听了尼克的话，菲尔的脸上抽动了一下，他张开嘴，用一种嘶哑的声音说道“那你说究竟是什么导致了安妮的死？”

“我刚才没骗你，的确是卟啉病……”尼克低声叹了一口气。他回到了原来的座位上，在椅子下面的证据箱里拿出了一份资料，走上前去递给了菲尔。

菲尔用颤抖的手接过了资料，认真看了起来。

“卟啉病是又被称为‘吸血鬼病’，是一种难以治愈的绝症。”

“患上了这种病的人不但不能接触阳光，而且精神还会出现问题。”

“而安妮之所以性格大变，不愿意走出宿舍接触其他人，就是因为她患上了这种病。”

“安妮刚患上这种病的时候，也不是十分确定，所以她编造了一个假的身份去医院看病，结果她果然被确诊了卟啉病。”

“这种病除非是刻意的检测，否则很难被查出来，这也就是为什到最后你没有看到她的病历，认为她是看小说猝死的原因。”

“可是安妮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是她的爸爸，也是最关心她的人啊！”菲尔颤抖的说道。

尼克再次叹了口气，用一种复杂的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