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华云溪把剩菜一个接一个的放进冰箱,看着默默做着的师徒两,期待着二人接下来的谈话解开自己心中的那团迷雾。
“师傅,我.....”
“小天,我.....”
两人见对方都不开口,只好主动打破沉默,不巧居然默契的打断了彼此的话语。之后又沉默了一会儿。
“小天,还是我来说吧。”华成看着承天欲言又止的神态,直接抢过话茬痛心道:“小天,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师傅由于不忍心你还不满十八岁,一直不想你上社会打工;生怕你有个什么闪失;所以,直到现在心里也没有下定决心放你离开工坊;然而,工坊现在日渐式微的这种情况你也了解,哪怕我再不甘心也无法挽留你了;所以师傅希望你能出去找份养活自己的生计的工作,不求你有多挣气,只要别饿着你就行。”说完都不敢看着这个自己心里早已当了义子的孩子眼神,生怕他那懂事的表情再次融化自己刚升起的决心。
“师傅,我知道您不舍得我出去冒风险的打工;要不然一年前我十六岁时你就会答应我的要求的。但是,随着近年来铁匠生意的逐渐惨淡,我多次想向您说出这话,怕你担忧;故而一直不敢提,直到这一批生意后,半月来再没有人来下定单这事,我不得不作出决定了。虽然家里还有点积蓄,可也经不起我们几个月的开销了。因此我才打算今天向您提出明日离开的事。我会出去找一份适合我这个年龄的工作,然后把赚到的钱积攒下来,供小溪读完大学;我知道你对于我不能上学一直心怀愧疚,我何尝不是呢;这些年要不是您一直强行收留与我,或许小溪能过上普通孩子的生活。所以,从十六岁起,我心中便升起一股执念,定要小溪不再像我们这样继续自卑的活下去了;哪怕.....哪怕是丢了老祖宗传下来的这份手艺,我不后悔。”承天随着逐渐的吐露心声,慢慢蓄积起来勇气,直到说出最后那一翻在师傅看来大逆不道的话,之后便像泄完气的皮球一般萎靡的低头沉默坐着。
直到这时,华云溪才震惊的发现,原来师徒俩居然在说着这么严重的事,而作为核心的自己居然傻傻的听完了二人的交谈。连忙哭着扑了过来抱着父亲的胳膊泣声道:“爸爸,不要,不要赶走哥哥,我不要上学也不希望你敢哥哥走。”这十几年来的感情在这时突然的爆发,哭声顿时刺激到华成的决心。但是,长孙承天却因此怒了。
“胡闹,难道我留下来就能拯救工坊了吗,我留下来不过是加速家里的积蓄过渡消耗;这半个月来一直没有生意订单,不管我和师傅怎么努力;都无法得到后续订单;难道你要我们俩个大男人整天蹲在家里等人可怜我们吗?现在社会虽然越发看中学历,但是我至少还可以凭借自己的力气养活自己,可是你呢,等你一天天的长大;难免不被外界的物质生活所诱惑,难道到时候要怪师傅对铁匠工坊的顽固吗?即使你不受诱惑,可是工坊又能强撑道什么时候。你的学费虽然现在还不是问题,但是当你考上大学的时候;你难道要师傅舍下一张脸去向那些冷情寡义的亲戚寻求帮助吗?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我出去打工,师傅在家照顾你,顺便打造些农具贴补家用,小溪乖,别再哭了;以后好好读书,别让我和师傅的苦心白费了。”随着心中情绪的宣泄,承天也渐渐的缓声安抚华云溪的小情绪。到最后甚至抱着她轻声鼓励道。
看着拥抱在一起的兄妹二人,华成摇了摇头便离开了;而承天和云溪也随着华成的离开而惊醒,赶紧松开了彼此的双臂,尴尬的笑了一下后便各自回房休息。
次日,华成早早起来就出去了,留下承天和云溪大眼瞪小眼的吃着早饭。由于是星期六的缘故,华云溪不用上课,所以也早早起来打算在铁匠铺帮忙把已经锻造好的农具和订单上的货物分门别类的开始规整起来,而承天则开始把需要上架的货物一件一件的上架,而那些需要到市场上售卖的则装上汽车。随着两人一边聊天一边整理,满满一屋子散乱的铁器开始逐渐调整到该放的位置,铁匠铺也随之变的空旷起来。
清晨八点,承天在华云溪哭哭啼啼的哽咽声中收拾好自己的行囊,只待华成回来给他点路费就该启程了。离开这个自己打记事起就没有离开一天之久的家,收拾好行李后,承天拉着还在小声抽泣的华云溪坐在门口聊起天。就这样的没过八点半,华成便骑着摩托车回来了。
把车停好后,华成从身上掏出五百块钱交给了承天道:“小天,卡里就剩了2000块,这批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交易,所以,师傅能动用的只有这五百块钱,你别嫌少;如果在钱花完之前还没找到工作就回来,倒时候师傅再给你拿,知道吗?”说完便把钱塞进了泪水模糊了双眼的承天。
“师傅,够了;我一定会在花完之前找到工作的,不会给你再添加负担。”双手接过钱后,承天哭着保证道。然后,立刻把华成拉到门口的凳子上做下道:“师傅,这些年来,你虽然从未承诺过我什么,但是我早已把你当成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