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行将就木还行将就木。
他气愤地想着,耳边却不停环绕着鬼的“桀桀”笑声,像是破了音的口琴声一样尖锐,也像是饭碗旁的苍蝇一样使人不悦,让人有种一巴掌拍死它的冲动,顾清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他空有猫的视觉,却没有猫的行动力,被“蚊子”弄得团团转。
面对如此的戏谑,他头昏脑涨,只觉得天地间不仅变得缓慢而且越来越黑暗,越来越没了声音,最后,随着一声“石子破入湖水”他什么也思考不了,仿佛连思绪都被从天而降的寒意给凝结住了……
柳挽自从那夜发生改变后,素然觉得自己已经变得很强大,算的上晋级成了“厉鬼”,可她再怎么自信,此时此刻被众鬼包围,也明白了一句话“好汉难敌四手”“落单的英雄只叫莽夫”。
她还在坚持,只是为了在人群中看顾清一眼:“你到底怎么样了?”
……
木质的唢呐喷上了红漆、配合着浑然天成的福结成了全天下最喜庆的一把,在它的喇叭口里也如期地奏响着高昂、嘹亮的喜乐,不过要是让旁人看见这一幕,肯定会吓得屁滚尿流,连做得什么都忘记了,因为拿着这唢呐的是一群行为诡异的鬼!
他们分为了长长的梯队,将中间的“花轿子”紧紧包围,生怕哪个“芦苇荡”冒出来个劫亲的,他们有必要把这轿子里的新婚夫妇送到“大宅子”里成婚,点上红色的大喜蜡烛,伴随着满座宾客的到来,见证那完美的时刻,运气好的话,还能和达官贵人们一起闹洞房——“桀桀”他们又忍不住开始笑了。
与其说“花轿子”不如说两个抹了重漆的黑棺材,黑棺材四个角都被钉上了钉子,好像生怕“官人”“娘子”会忍不住现出来一睹为快,但他们好像忘了,这备不住闷死这对还未成婚的新人……
顾清睁开了眼,鼻腔不可自觉地吸着猛气。
他头脑发闷地看着这黑暗的四周,忍不住用脚踹了下,“咚”地一声,好像踹到了木头上,踏实地让他忍不住要抱脚喊痛——“这里是什么鬼地方!”他咧开了嘴说道。
不久,他便听见了抑扬顿挫的唢呐声,不过是时而听得见时而听不见,但就是听得见那段时间里,他听出了这喇叭吹的名头,这不就是电影里那结婚时的送行乐吗?
再仔细摸了摸周围冰冷且光滑的木头,联想到之前的鬼娶婚,他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里会不会是棺材里?
如此一想,他忍不住头皮发麻,又是一脚踹到了“棺材板”上。
这辈子,他睡过床、睡过炕、睡过地铺、睡过榻榻米、唯独没睡过这装死人的棺材。
不敢说汗毛倒立,但他确定自己此时此刻是感到慌了。
可随着“棺材”开始轻微地抖动,他明白自己这样是毫无用处的,咬紧了下唇,他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可惜的是,并没有那么彻底——他一想起了柳挽不在自己的身边,心中便不自觉的开始慌乱……
直到他摸到了剑,那柄同样来自棺材里却带有着冰寒和与世长辞般孤寂感的剑,剑上的花纹和没有任何热度的剑身深深的将他心中的愤怒激发了出来——为什么总有鬼三番五次的找我的麻烦?
同时,他的眼神也愈发冰冷,如同熄灭的蜡烛重新燃起了蓝色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