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小提琴家呀,来自未来的小提琴家。”
“来自未来?是说您以后会成为优秀的提琴家吗?”
“不,就是来自未来。因为我的一切都来自未来呀。”
夏洛琳不知怎么了,今天的她格外较真自己的身份。那些隐秘的东西,她竟愿意这样分享给一个陌生人,即使会被人当作玩笑。
那是,不存在这个世界的、却是真实的夏洛琳自己。
“”
肖邦有些讶异,这位小姐明明说的像玩笑,他却感觉到了话里的真心。
但这,太荒谬了吧?
“先生,我邀请您倾听来自未来的音乐自新世界,希望您怀着对故土的深情,在巴黎开拓您自己的天地。”
请您静静听一听,我说的都是真话。虽然您明天就把这些音乐,全部都忘了。
就和李斯特一样,全部会忘得干净。
德沃夏克的第九交响曲,被她背对着他演奏出来。从那首“念故乡”的忧伤、孤单和苍茫,到气势宏大而雄伟的感情洪流,虽然只有一把小提琴,但那悲鸣与愤怒,却演绎着震撼人心的辉煌。
那些乐句化作纷乱的乐谱涌向长椅的肖邦,他被这些音符冲击得失神良久,等他回过神来,那位小姐已经收拾好了琴箱。
“愿您拥有美好的未来,先生。我刚刚都是开玩笑的,再会。”
他看不清她脸上的笑容,只看到她在行礼过后迅速消失在那条小道上。
“等等,小姐。”
肖邦刚想去追,却在起身的一瞬间又跌回了长椅。那些旋律就像锁链一样,让他的深陷在这冗长的乐思漩涡里。
良久过后,肖邦睁开双眼,直直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
找到了!
他的手指在腿上跑动起来,如果空中有钢琴,那么这些手指敲击出来的声音,就是“自新世界”。
“来自未来的小提琴家?小姐,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和您第三次见面了。”
喃喃自语的肖邦抬头看向天空,欢快的云雀又飞了回来。他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的宝藏一样,脸上全是满足和期待。
奔跑在林间的夏洛琳心中却满是畅快。她不会再来这里拉琴了,和那位先生第三次遇见的概率近乎为零,那些玩笑话一样的秘密终究还是秘密。
近乎为零永远都不会是零,你们终将于茫茫人海中再次相遇。
第二天,早起的李斯特看到了夏洛琳在窗前欢快地调理着弦索。
“今天你不出去练琴了?”
他在钢琴上撑着脸慵懒地看着她问道。
“不出去,怎么了吗?”
夏洛琳对李斯特的提问感到十分不解。
“容我提醒您,尊敬的夏洛琳小姐,您已经让可怜的弗朗茨先生单独一个人度过七个清晨了。”
说得云淡风轻的钢琴家,却是实实在在地给小提琴家的膝盖插满了箭支。
“所以你终于心情好些了,能坦然面对我了?”
“额”
这一瞬间,夏洛琳有种被抓包的感觉。
“不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渐渐眯起了双眼。
“没有!没有!”
她急切的摆着手。
“为什么我在你的回答里听到了心虚?”
继续试探。
“怎、怎么可能!我只是想快点练习。弗朗茨,今天有什么曲子想一起合奏吗?”
继续辩白。
“好吧,如果你希望如此的话。记得,有什么难处不要瞒着我。”
李斯特放弃了深究,认真地看着她嘱咐道。
“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一堆乐谱,喏,你自己挑。”
“那就贝多芬吧。”
夏洛琳决定投其所好,还觉得不够,继续小心翼翼地问他。
“另外,我想吃腌脆果了,一会我准备去买,你要不要一起尝尝?”
“”
一阵长考过后,李斯特在琴凳上转过身子,一本正经地轻声地蹦出了“别买酸的”的回答。
“好,买甜的,最甜的那种。”
她笑着,好像看穿了什么。
“夏洛琳,练习,你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恼羞成怒。
“是,弗朗茨先生,我这就开始。”
小提琴的声音伴着钢琴,一起在晨间汇成美妙的旋律。
果然呀,把自己喜欢吃甜果子这件事掩藏得很好的李斯特,总是会在夏洛琳这里露出端倪。
临近十一月的尾巴,在某天夜里,定居在巴黎的意大利歌剧作曲家费迪南多帕尔正在伏案写着一封书信。
昏黄的烛台难掩他遒劲的笔触,在这张纸上赫然写着如下的语句:
“我最近遇见了一位非常有才华的年轻人,是的,和你一样,他也是位钢琴家
不知你是否听过他,弗雷德里克肖邦。他最近给我带了份他新作的曲子,你愿意来我这看看吗?我想把他介绍给你。
”
信件写完后,他落下了“你的老师”的称缀,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封好,准备明天寄出去。
做完这一切帕尔起身回到卧室休息去了。
信件躺在他的桌子上,收件人那里写着
弗朗茨李斯特。<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