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业务好做就做什么业务，什么关系最多就做什么业务了，咱厂里出去的，首先当然要做本行的。”阿黄说。在这几个人里是没什么商业秘密的。

“卖矿？”

“有矿也卖矿，那不是主要的，主要的就是环保与回收这一块的，你那时在厂里的时候用到过的。”阿黄说。

“滤布？那用量也不多啊，一年才几万块钱而已。”顺子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不只是你们分厂要啊，原来钟哥那工序也要的，你那工序的需求量是可以忽略。”阿黄淡淡地说道。

“整个厂也就一百万不到吧。就算全部给你们，也不够你一年的业务量吧。”

顺子已经被彻底绕糊涂了，直觉告诉他还有别的业务。

“你还有那么多同学呢？郴州的，衡阳的。还有湖北的、江西的。”阿黄补充了一下。

顺子一听到这个，立即知道了他们做的业务主要就是冶金这一块的。如果能把周边这些厂里滤布这一次拿下一半，一年至少也是上千万的业务了。确实这一块需求也是挺大的，主要是要懂行，而这个在智承与阿黄来说都不是问题的。

提到衡阳，顺子想到了王成，王成在宿舍里年龄排老五，因此后来就一直叫老五了，现在已经是生产厂长了，顺子估摸着他们肯定在衡阳有网点。于量打听起老五的情况来。

“老五对你们的帮助应该比较大，他现在有条件帮你们了。”顺子说。

“现在老五那里业务多，不过他们那里回款有点慢，每次都是老五帮着催。”智承说。

老五是个讲义气的人，现在虽然做了厂长了，但对那时的同学都是相当不错的，智承的业务在那里基本上不用去管，老五都会按最快的流程办完。

智承讲起了老五帮他们催款的经历。

刚开始时，他们俩对那边都不熟翻，于是他们俩找到了王成，希望他能帮忙打开局面。王成想，这价格都是透明的，就差结账这个环节难办一些。于是他二话没说，带他们俩一起去拜码头，拜完了码头请那些办事人员吃饭，智承要付钱，老五制止了。“你到我的地盘上来，还要你掏钱，什么意思？看不起我老五了？”老五这话一出，在场的办事人员都镇住了，厂长自称老五的，办事人员还是第一次听说过，都知道这两人来历不简单。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五借着酒劲当着办事人员的面又说了起来：“这两个人都是我兄弟，我先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我的兄弟跟咱厂里做业务有什么不自在，我也会让他不自在。”弄得办事人员尴尬起来了。阿黄赶紧给业务人员敬酒，忙跟老五说：“千万别这样说，业务人员也要按程序来，不能让他们为难的。今后还得请兄弟们多多关照。”

当然最后自然是一团和气，业务人员对他们两人感激不已，阿黄在酒桌上的回话没让他们在厂长面前难堪。

有了老五这一出，所有的业务人员都知道李成跟智承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在后面的业务往来上都尽可能行方便，因此智承与阿黄在后面的业务一直都顺顺利利。为什么会有这一出，老五后来解释说，“我们这里不象长沙，这些家伙动不动就会使花招，不这样镇不住他们。”无意之中，老五与阿黄智承演了一出双簧给办事人员看。

后来有办事人员给他们出难题。前段时间货款收被告知要推迟打款了，智承赶紧过去，原来是一个新调过来的，不懂这个套路，真把款项扣住了，要推迟半年才打款，可真把智承难住了，找了办事人员，说是厂里有规定，奖金紧张，要押后付款，别的懂套路的人员也没办法，智承不得不又找到老五。老五也知道确实奖金紧张，但还是在第二个月把款打给了智承。

讲到这里，顺子与阿黄都感慨起来，今后不能这样，虽然说交了货拿到款是天经地义的，但他们厂里确实奖金周转比较慢，长期这样也会让老五难做的，两人正在想对策。

不过还算庆幸的是他们现在的业务已经很宽了，如果只是一个厂付款晚一点并不会造成他们公司的很大麻烦。

这些经历对顺子来说可算是开了眼界，没想到真有这么难，不过还好，他们有了成熟的关系网络，一切困难都容易化解了。对他们生意上的事，顺子是一点也不懂，他更象在听传奇一样。

看看那一边，两个女人聊得甚是亲密，也不知聊的什么。两个小孩就玩得更嗨了。

几个人聊到了很晚，似乎都没有睡意似的。但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他们两个明天还要拜访客户，顺子不得不回家了。

说实话，这次闲聊是顺子离开厂之后最开心的一次，聊完之后似乎告别了过去的很多事，再没有那种对往事的惆怅感觉了。他心里想：“回到老家来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