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一次被小人暗算,李治就决定以后不会再喝醉了,不论在什么场合,他都不想给小人机会。
回到神龙殿喝了杯茶水,李治接过武元华递来的白纸,细细看着。
“殿下,最便宜的商家都记载好了。”武元华接着道:“除去皇族的食邑外,全城还剩将近十六万户,即使有三万户能买得起熏香花品,那还差四百多两黄金,殿下莫不如凑一凑?”
坐在大床上,李治抚摸肉肉的酸菜道:“凑很好凑,可是凑了以后的结果就不好说了,父皇希望我一人担起这份善事,若有他人插足岂不影响甚大,贵族的嘴脸你也不是不知道,这等蚊虫传播疾病他们根本不担心,即使有心助我也不过是捞得百姓拥戴和我的人情罢了。”
“那跟陛下借点?”武元华嘀溜着大眼。
“全天下何止长安闹蚊虫灾疫?”李治捏起酸菜的尾巴根放在指尖细细揉搓,“君不和商人讨价,否则岂会容他们压榨百姓狮子大开口?
要我说,父皇就该狠下心打压打压这些无良商人。”
武元华幽幽道:“富商与贵族沆瀣一气……”
李治心中不忿,武元华说的不错,一个富商想要起家背后不可能没有靠山,拔掉商人的利益就相当于断掉贵族的财富,天下贵族何其多,断掉他们的财路能不急眼?
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最末绝非一言两语,这些利益熏心的人自古以来从不受天下待见,可是呢,人家有钱啊,随便几百贯笼络一个贵族官员就跟开玩笑一样。
农民瞧不起商人追利的心,商人也不再乎啊,农民背朝黄土面朝天,年复一日的农耕,而商人家缠万贯小妾无数,吃喝玩乐样样精通……
这就是一个很复杂的现实,不管商人多么追利人家也是凭本事的,就是这手段确实无道。
几文钱的花品一到夏日就被抬高几百文,哪家百姓能消受得起?
“既然买不起驱蚊花品……”李治思考片刻道,“能买到种子吗?”
“您要经商?”武元华捂着嘴道:“殿下,您是皇子……”
李治挥了挥手,“谁跟你说我要经商?我买种子是想分给城中百姓,给了他们种子,夏季便不缺驱蚊的花品,也不用再受商人的压榨。”
“可是殿下,农民会种花的甚少……”
“教他们便是。”李治一想起自己脑子里的电脑,最近时间更新出不少生活小知识,关于养花也有不少方法。
有了自信心,李治挺起胸膛道:“驱蚊花品贵,难道种子也贵吗?”
武元华低眉道:“殿下,您若大量买来种子分给农户,并教他们如何养花种草,只怕明年种子也得上百文……”
“那我教他们护养种子过冬便是。”
“殿下,您何时会的这些……”
“找人学来便是!”
武元华被雷的不轻,最后叹气道:“殿下,您断了花商部分财路,他们便会另寻商机依旧压榨百姓,您的想法朝廷恐怕也曾想过,可为何如今没决策呢?
有时候并非想一想就能成,人性不可捉摸,也许这件事得逞,另一件事就遭殃,况且商人压榨百姓,谁最有益?”
谁最有益?
不就是商……
忽然间,李治豁然开窍,喃呢道:“我懂了,这是个循环。”
“不错。”武元华点头道。
李治看向她:“商人压榨百姓,贵族压榨商人,朝廷压榨贵族,百姓是饲料,商人是家畜,贵族是屠夫,而真正的商人才是朝廷?”
“殿下言之有理。”
“每当百姓有灾有难,朝廷便有足够的金钱去赈灾扶贫,然后百姓喜得圣恩,休养生息后便拼命劳作,最终还是饲料,无限循环,没人能撼动这种千古不变的运作方式。
你说得对,解决一事终会触动另一事,断掉各行各业的无良暴利,轻者朝廷动荡,重则一国不存。”李治看着武元华笑道:“媚娘,你看的很透彻,当初招揽你是我最明智的选择。”
“媚娘?”武元华歪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