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的满月宴刚过,承宗陪着溱洧归宁回荥阳了。
宫里传来消息,赵王妃裴氏生下了一个女儿,是赵王长女。赵王长女是早产降生的,孱弱得像只小猫被乳娘抱在怀里据说赵王妃生产时很是凶险,差点就一尸两命了。
元景还不知道自己做了父亲,裴氏也因为生产艰难伤了身子一直卧病在床。
渝清跟着太子妃去看望裴氏,之后太子妃就在前殿与莫贵嫔说话,渝清小心的进了内室,裴氏正躺在榻上睁着眼睛望着帐顶不知在想着什么。
“六婶婶。”渝清的声音很轻,就像清风吹过瞬间就消散了。
半晌之后裴氏才有些不情不愿的侧过身来:“早就说过了,一直留在长安,不是我死就是他亡。”她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与渝清说的。迎上渝清略带疑惑的眼神,她扯出点点笑意,“郡主日后出嫁,得嫁的远远的,可别留在这里了。”
渝清一阵语塞,心中斟酌许久才问道:“六婶婶的意思是说,大妹妹早早就出来了,乃是人为?”
“我女儿还没出生时可乖了,那人如此算计我们母女,我定不会放过他的。”义愤填膺,裴氏恐怕是恨不得要把她口中的那个人千刀万剐了也不觉解恨。
“听六婶婶的话,是知道那个人是谁?”渝清试问。
裴氏从枕下摸索着寻找什么,最后寻出一帕绣绢递给渝清:“大郡主应该认识此物吧?有人在我的安胎药中做了手脚,我的宫人在熬药的地方捡到了,应是做手脚的人掉落的。”
渝清在接过丝绢那一刻就看清楚了上面的绣纹,差点惊得把丝绢掉落在地上这丝绢是八姑姑的,那日八姑姑把两幅一模一样的绣纹给她和六叔叔,就是现在在她面前的这帕丝绢。
“看郡主的神色,郡主应该已经猜到了。”裴氏语气淡然道。
“六婶婶这是,怀疑是我,或是八姑姑?”渝清谨慎问。
裴氏神情古怪的打量着渝清许久,才叹息:“我本以为长安郡主也是个妙人儿,没想到想法也与那些俗人一般。”一边说着她又一边叹气,徐徐道来,“我的父亲唯一的女儿,我父亲一向都是最疼我的。那人故意将这丝绢留下,目的左右不过是为了挑拨我与殿下的夫妻之情,甚至是我父亲的一片赤胆忠心。”
没想到裴氏还能从一帕丝绢联想到这么多,渝清在心里啧啧称叹,六婶婶真的是越来越让她改观了。
“如若清儿没猜错,六婶婶口中的那个人,是秦王府的?”渝清低声问。
“我可没有这样说。”裴氏无辜的摊摊手。
裴氏的这种态度也是在渝清意料之中的,毕竟她所说的一切全靠猜测而没有任何证据,这空口白牙的也可以被说成是诽谤污蔑了。最重要的是,裴氏她丝毫不愿意他们夫妇会被强行卷入这场皇位之争中,她试图置身事外的态度也是被刀架在脖子上也无法改变的。
可能在裴氏眼中,想要害死她的人还不是她最大的仇人,而想要将元景拉进这场斗争中的人才是最可恨的。
也是一切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