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庵堂里,渝清还能看到稀稀疏疏的几只蓝翎蝶在翩然飞舞。
这种总像是被人盯着的感觉很不好,但是她又没有办法摆脱了这会飞的东西的纠缠。有生以来她第一次这么讨厌蝴蝶,拜宇文静所赐。
索性就关上门窗,一了百了好了渝清自暴自弃的想着。
宇文静的鬼话她自是一个字也不信的,或者说她一开始还想着要去寻宇文静讨个说法的想法就是错的。宇文静和杨年馨这两个人关系本就暧昧不清,而且宇文静又是司马珂之子无论是十八年前的事还是现在的事,他应该是会无一例外的瞒住吧。
渝清还记得上一次宇文静曾提起过她娘对他有过救命之恩,想来说的应该就是最后一次她娘接受了珂姨的托付带宇文静离开洛阳,但是宇文静就是在这个时候失踪的。
还有一个被卷进来的人,南宗堂上一任堂主,司马珂的养母。
这里面能有什么联系呢?阿娘的早逝肯定和这有关联,不然阿娘为何要烧毁了金兰谱,烧毁金兰谱的寓意为何其实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除非是穆娘在撒谎,但是穆娘应该并没有这个必要性。
这江湖纷扰,也确实是太凌乱了,想不明白。
“小妹,你在吗?我可以进来吗?”外面突然传来声音,好像是嫂嫂溱洧的。渝清心下疑惑,这么晚了嫂嫂怎么突然过来了:“我在,嫂嫂进来吧。”
溱洧轻轻推开门进来,又轻轻的关上门:“小妹,你刚才去哪里了?我来找你你都不在。”
渝清斟了一杯茶递给溱洧,佯作无事的笑笑道:“闷了,到外面走走而已。”
“这世道不太平,可得小心着些。”溱洧听了便微笑着点点头,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刚才柴夫人来找过我,问明天做完法事之后是否直接回长安。听柴夫人说,月妹妹的意思是想明天晚上的中元节放了祈福河灯再回去。”
渝清笑容僵硬月娘这是什么恶趣味?都说中元节晚万鬼出,她还有心思在洛阳放河灯?不是应该早早归家求得一方安稳吗?
不过既然柴大嫂子和月娘都这样决定,嫂嫂又过来说了,她也不好拒绝这样的安排,于是渝清就很勉强的点头违心说道:“这样也还好,我也想给放放河灯祈福。”
“还有一事,范阳卢氏的少夫人也在净土寺做法事,她听说你来了,说明日想与你一叙。”溱洧又说道。
范阳卢氏的少夫人?谁?她好像并不认识范阳卢氏的夫人吧。
想了许久,渝清才记起来范阳卢氏的少夫人好像就是出身自弘农杨氏,是弘农杨氏孙辈的大姑娘,闺名唤作堇玉,年前嫁到范阳卢氏做了少夫人渝清记得她与这位堇玉娘子是在清河崔氏的百花宴上见过一次,但也就仅此一次。
这些世族娘子的盛邀,即使对方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也不能轻易拒绝的。
自魏晋以来,局势动荡朝代更迭频繁,世家大族却百年来依然屹立不倒民间就流传着一句话,说天下不是王族的天下而是世族的天下。无论是旧时大名鼎鼎人才济济的王谢之家,或是现下的五姓七望之族,他们都朝堂形势的影响都不小当年隋炀帝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触犯了世族的利益才被迫一直呆在扬州回不来,最后还被世族直接推翻了,弄出个天下纷乱群雄并起的局面。
“嫂嫂,卢少夫人可还有说什么吗?”渝清思量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