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琴不知如何说,几年前,相爷身体莫名不适,药石难医,便是将罪责都推到了小姐头上。
那一次,约有半月时间,她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相爷带小姐去了何处,又对小姐做了何事。
她只知道,小姐回来后,越发像个木桩子,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抽走了魂魄一般。
上天护佑,半年前的南府之行后,小姐终于恢复了正常。
其实说来也怪,若是相爷只把小姐关在月笙居里头,不闻不问,时日久长之后,纵然不去医治,小姐自会越来越好。
最怕的便是,小姐才刚好了些,相爷又将小姐带走。
如今却是……小姐瞧起来已经同常人无异,如若又被相爷带走……那又该怎么办?
何况,神灯节将近,她多希望小姐早日找到如意夫婿,好离开这讳莫如深的相府。
可是,相爷出事了,偏偏是相爷!苏府的一府之主,整个家的支柱,却也是小姐的劫数。
苏流月见碧琴神情犹豫,面色为难,就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到底是怎么了?有何不妥你尽管说来听听。”
碧琴又犹疑片刻,终去掩了门,小声在小姐耳旁附言,把她知道的都说与小姐听了。
苏流月听完,神情凝重,她想了想,说道:“你再把半年前,母亲带我去南府之事说来我听。”
碧琴自然再无隐瞒,全盘托出。
其实自她认定小姐为主之后,也没想再瞒着小姐什么。
只不过,以往之事,对小姐来说,本就不是什么好的回忆,若非紧急,能不说则不说了。
南府之行,她们去的是清平县当地一户普通的富户周府。
据说周夫人是夫人曾经的好姐妹,说是周夫人请了一位神医,能治苏五小姐的痴病。
由此才去的。
夫人安顿好小姐后,便回了皇都,直至半年之后才携同二少爷来接小姐。
苏流月听完之后细细斟酌,总觉得有很重要的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
“那个神医真的有那么神?他是如何医治我的?”
碧琴摇了摇头,“神医每次用药,都会让小姐先去周府竹苑等候。奴婢们谨遵夫人之命,都是在外头等的。”
“也就是说,你们都不曾见过那神医?”
“正是。”碧琴点了点头。
苏流月有一个想法,既然府中大人们认定她是煞星,这个时空又如此古怪。
那么,给她医治的人很有可能,根本不是什么大夫,而是道术高明的人。
她也没有病……
一晃眼,又是府灯初上之时,她这月笙居依旧安静如斯。
女孩儿唤人开饭,便让碧琴下去歇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何不把心放宽些,如此说不定还能想出一些办法来。”
……
说是这般说,女孩儿梳洗之后就坐在闺房堂屋的榻上,或放空,或冥想,然而并无什么成效。
突然,眼前一暗,苏流月抬头一看,眉眼忽的变得流光溢彩,“师父。”
“嗯,在想什么?如此专注。”
来人是白辰,这几日他苦思破阵之法,今日辗转取到了相爷的血,自然要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