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姒听了他的话,只是嗤笑一声,哪能不明白这人在想什么。
眼神嫌弃的把余衍珂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也没说同不同意,就不理他了。
余衍珂略微窘迫。
但好奇心还是很快战胜了羞耻感,他觉得问心无愧,便恢复了平静。
人生哪得风流处,烟花巷陌需尽欢。
余衍珂自然是从小就喜欢那些江湖人的风流轶事,骨子里,余衍珂就是个浪荡种子。
加上对那花舫青楼的好奇,他很想去见见世面。
至于云姒的想法,余衍珂其实不是很在意,因为她一直也没有什么想法流露出来,时间久了,余衍珂对这位长公主殿下的想法便自动忽略了。
不过古怪的是,云姒突然表示要一起去看看,说是她也想涨涨见识。
余衍珂愕然,却也没有反驳,只是觉得她一个女孩儿,去那烟柳之地有些不妥。
可很显然,他的想法从来不重要,云姒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眉宇之间的小神情。
来到浔阳的当天夜里,他们便去了溱河。
不得不说,这浔阳果然是寻花问柳的好地方,热闹繁荣,夜不禁市。
一般来说,稍微大点的城市,夜里都会实行宵禁。
浔阳作为勾陈帝国最靠近帝都的大城市之一,说其在天子脚下也不会过。而这样的大城市,驻守的军队至少也得上万。
但它却没有宵禁这一说法。
反倒是入夜后,才是它真正苏醒的时候。
余衍珂买了两串糖葫芦,递给云姒,云姒看着很想吃的样子,只是面纱笼罩住脸庞,不是很方便,想了想,她还是放弃了。
余衍珂好像也想起来这么一回事儿,笑嘻嘻的道:“何必还这般小心翼翼,要不以后你戴那种有纱巾的斗笠吧?”
“那叫帷帽。”云姒对余衍珂的话纠正道。
“那就叫帷帽吧。”余衍珂也不在乎它叫什么,只是笑着说道:“有了那个帷帽,你应该会方便许多吧?”
云姒道:“帷帽并不能遮住我的脸,那纱巾只是防风沙的。”
余衍珂闻言,笑道:“可以自己做嘛。”
“你来做?大言不惭?”云姒反问。
余衍珂笑道:“那就我来给你做嘛,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
云姒撇过头去,看街面上那些小摊,像是在寻找什么好玩的东西。
气氛突然尴尬起来。
余衍珂也算脸皮练得比较厚了,吃了一串糖葫芦,呲牙咧嘴:“这玩意儿真粘牙。”
他试图转移话题。
在人声鼎沸的环境里,这么两个怪人沉默不语的穿行着,倒有一些鹤立鸡群的扎眼感。
溱河最出名的花魁们都有自己的花舫,那些个花舫灯火阑珊,色彩艳丽。
有一个最大,也最好看的花舫停泊在溱河中央,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日子没有挪动过了,其他的花舫都下意识的绕开它,表露出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
站在岸边,余衍珂很轻松的看到了那花舫,啧啧叹道:“那便是胭脂榜上的奇女子所在的地方了吧。”
“婊子而已。”云姒冷笑着说道。
余衍珂闻言,大为不满,看向身靠着岸边垂柳树干的云姒,反驳道:“那位姑娘可是个洁身自好的人,虽然不幸流落这红尘之中,可也是守身如玉,多年来,还未有能与之一亲芳泽的男子。”
“那又如何?”云姒对那所谓花魁不屑一顾:“还不是靠讨好男人为生。”
余衍珂差点背过气去,仔细辩道:“这能是讨好?人家只是跟那些高雅之士交流谈心,能入花魁香闺的人,又岂是那庸俗之辈?”
云姒冷哼一声,懒得辩解什么。
余衍珂当即也回过神来,想起眼前女子是谁来,讪讪笑着,道:“别往心里去,我只是觉得你有些观点太过于偏执。”
然后他就大义凛然的说道:“你说的没错,这世间青楼女子十有八九都是那污浊之人,出卖青春与身体,赔笑于欢场。”
说着,他瞄了一眼云姒,低声道:“但我觉得吧,凡事皆有例外,也有那种洁身自好的人的。”
云姒挑眉,眺望着那花舫,突然笑道:“要不登船拜访一番?”
“啥?”
余衍珂还没反应过来,云姒浑身发光,恍若神明,踏空御剑而去。
夜幕之下,她的身姿异常显眼,很多人都为之侧目,微愣之后便大声喝彩。
这很不像云姒,她哪里是这样高调的人。
“疯了吗”
余衍珂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