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守卫脸色有些难看。
黄承何许人也?那是他黄家的族长,居然被人这般直呼大名,实在是一丁点都不尊重人,来者虽然是这西域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余家之人,但这样轻慢的态度还是让人心生不快。
只是守卫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深深打量了余温与余衍珂一会儿,这才转身回去通报有客来访。
“这便是我余家的威势吗?”余衍珂将那守卫的神情变化都看在眼里,他当然知道余温的话有多么惹人反感,但没想到的是,那守卫居然不吭一声的生忍了下来。
直到进入恢宏建筑内,余衍珂依旧有些没回过神来。
“这是黄家宗务府,平常他们族内的事宜都是在这儿决策公布,只有很少的大事需要各方讨论争辩,黄家族长平日里也是在这里面。”
余温给余衍珂解释着,余衍珂点头应和,表示自己在听。
“关于余放峡的事,黄家族长会给一个合理解释。”
余温陈述着,毕竟连他都来了,黄家不可能再敷衍什么。
余衍珂点头。
两人在这黄家宗务府迎客堂坐下,等了不久,便有一个中年男人面带温和的笑容从外面走过来。
余衍珂看去,那男人披着貂绒,穿着锦缎大红绸子料的长袍,做工精细,底摆绣上蟒雀,脚上踩着流云吊脚皂靴,贵气逼人。
想来,这人便是黄氏一族的族长,黄承。
“不知余家宗祠执事来访,有失远迎,在下在此赔个不是,莫要记恨在心。”那中年男人刚一进门,便拱手一礼,大步向前走着的同时还不忘温和笑着说道。
余温也向他点头示意,等那中年男人走到主位坐下,他才开口说道:“黄族长能于百忙中抽空来见我们这小辈实在是感激不尽,我见黄族长龙行虎步,行走间带着呼呼风声,想来事务繁忙,所以也就不绕圈子,直接表明来意罢。”
“哈哈哈,不敢当,还请直言,但有能够效劳的地方必万死不辞。”中年男人朗笑着说道,好像心情还不错。
“那我便直说了罢。”余温正了正身子,然后说道:“不知黄族长可认识黄璟?”
“族中才俊我皆知一二,不知这突然问起他来是何意?”黄承面上神色不变,只是反问余温缘由。
余温却根本没有与之打机锋的想法,直直的说道:“我想见见他,毕竟这位公子连我余家的人都敢碰,你说他残害同族也就罢了,在族里横谁能说什么呢,可偏生那小子要跑出家门耍横,我就想看看,这么嚣张的人儿是个什么样。”
一番很不客气的话说完,余温身上散出淡淡威压,而那黄家族长黄承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然后连连赔笑道:“竟然有这种事儿?实在是家门不幸,
我这就叫人喊那混账东西过来。”
说完,黄承叫过一直候在外面的侍从,耳语一番,那侍从点头,小跑着离开。
余衍珂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头起了思量。
这黄家族长是不是对余家人太过于委屈求全?余温的态度可以说是毫不客气,甚至于有些嚣张,没将他这个黄家族长放在眼里。
要知道,黄家虽然比余家弱了一筹,但好歹也是个钦封的王侯大族,地位上跟余家那是一个水准,这黄承身为黄家的族长,没道理会以这种姿态对待余家来人。
余衍珂将这种疑惑埋藏在心里,不动声色继续旁观下去。
毕竟眼下这种情况,他没有说话的资格。
过了不久,便有一个年轻人被先前那侍从带来,不得不说,黄家人的效率还是挺高。
等那年轻人站在中堂上行过礼,问过安后,黄承才皱眉问话道:“黄璟,你前些日子是不是做下什么错事儿了?”
黄璟抬头看向他,温和笑着说道:“回族长的话,我一直安分守己,可没有做什么错事儿,先生给我布置的学业都已经够我烦心的了,实在没有精力做其他事儿,这点族长可以问先生。”
黄承看了一眼余温,无奈一笑,似乎在问余温是不是搞错了。
他这小眼神自然被黄璟注意到了,黄璟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余温,心头在猜测这是什么人,能让族长拿出这种谦卑姿态来。
“黄璟。”
就在几人心里思量不断之际,余温淡淡开口,叫了黄璟的名字。
黄璟看向他,但没有任何反应,目光甚至透出一丝漠然。
余温却毫不在意他的神情,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说道:“伯期何在?”
黄璟脸色忽的大变,惊怒交加,反问余温:“你是何人?”
“无名小辈,不过你得告诉那位老人家,我余家的忍耐是有限的,不要以为他做的事无人知晓,所谓人在做天在看,不要自误。”
余温淡然说道。
他这番话说完,不光是黄璟沉默,就连余衍珂都有些懵,他直觉告诉自己余温来这黄家很可能不只是替他,替余放峡发声。
“余家可还真是霸道。”黄璟微眯起眼,冷声说道。
“更霸道的你还没看到。”余温坐了回去,翘起二郎腿,态度很是随意。
那黄璟冷笑,正要开口,却不想高坐主位上的中年男人黄承打断了他,黄承骂道:“混账东西,也就是说你真做下了那等错事?你敢残害同族?”
“族长,我可什么都没有说。”黄璟直视黄承的眼睛,态度出人意料的强硬。
黄承被他这么一顶,却没有继续喝骂,神色阴晴不定起来。
一个小小的年轻族人敢这么对一族之长说话,就
是个蠢蛋也能知道这里面的问题。
黄承的面子上很明显的有些挂不住,他欲言又止,脸色难看,但终究忍了又忍,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