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礼收到大妹妹询问的目光,一时间也有些尴尬,想着自己之前误会幺妹的事情,转身看了眼身侧脸色泛白的方天朗,对大妹妹说道,“去烧些热水,让方冲洗下,换身衣服。”
“哦,好。”季冬闻言愣了一下,便痛快的应了,转身进厨房烧水去了。
季礼看向方天朗,“你怎么样?我扶你进屋吧?”
“不用了,你也太小看我了,我伤的又不是腿。”方天朗轻笑了一声,转身进了他平时住的那间屋子。
季礼叹了口气,没有去管他,与老爹打了声招呼,也径自回了屋子。
季冬的动作很快,没用多久就将热水烧好了,见没有人出来拿,只好自己亲自将手拎到了方天朗的房门口,敲了敲客房的门,“方,水烧好了,我给你放在门口了。”
季礼听到妹妹的说话声,想着方天朗的手肘受了那么重的伤,拎水肯定也不方便,于是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我给他送进去就行,你也休息会儿吧。”
“二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你们不是一块儿去的吗?方怎么会受伤?”
季冬看到二兄,终于忍不住将自己心里的疑问一股脑的抛了出来。
“我也不是很清楚,听幺妹说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季礼摇了摇头,具体情况他到现在也没弄清楚。
“哦。”季冬恍然,却又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指着地上的那一大桶水道,“二兄,那这个就交给你了,赶紧进去吧,现在天冷,一会儿水该凉了。”
“好。”季礼点了点头,身上去提木桶。
“对了二兄,你们洗漱好之后就出来吃饭,在外面跑了一天也该饿了。”季冬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着二兄交代道。
“嗯,知道了。”季礼应声,敲了敲方天朗的房门,“方,我可以进来吗?”
“门没关,进来吧。”方天朗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季礼一推门,果然并没有关。
季礼帮着方天朗将手拎进了屋里,见方天朗坐在炕上看着手中的竹笛发呆,便直接走了过去,将木桶放在一侧说道,“怎么样?能行吗?你这背后有伤不能碰水,我帮你擦擦吧。”
方天朗也没有拒绝,后背有伤,的确不能泡热水,而手肘上的伤也让他的动作不太灵活,于是笑着道,“谢了,一会儿还麻烦你再给我上一次药。”
“应该的。”季礼帮着方天朗褪了衣裳,拿了一边的毛巾放在水里搓洗了一下,这才就着微弱的灯光给方天朗清理起来,看到他身上的几处伤口,歉意的道,“今儿的事情是我错怪你了,还害你伤上加伤,实在是抱歉了。”
“没什么的,也怪我考虑不周,你也是护妹心切嘛。”
方天朗并没有责怪季礼,毕竟当时的情况摆在那里,换做其他人怕是也会误会的吧,自己当时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好在遇到的是自己人,这要是被外人看到了,那小丫头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吧。
方天朗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回事儿,被季秋那么一说,便也就没多想,这会儿想起来却是有些愧疚起来,有些自责自己没有为季秋着想。
“谢谢你。”季礼由衷的道谢,此时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按照幺妹的说法,自己当时却是有些恩将仇报了。
“我们是兄弟,说这些做什么。”方天朗在季礼的胸口上捶了一下,却因为用力的缘故,手肘上传来一股刺痛。
“我给你上药吧。”见方天朗真的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季礼心中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毛巾放在炕上。
“好。”方天朗应声,走到炕边坐下,再次拿过那只竹笛细细的琢磨起来,任由季礼给自己上药。
季礼将药粉倒在方天朗的伤口上,状似无意的问,“最近老看你拿着这笛子发呆,可是有什么特殊意义?”
方天朗像是没有听到对方的问话,仍旧沉默的看着竹笛发呆,季礼的眼中闪过一抹难言的光芒,虽然他不知道这竹笛是怎么回事儿,但是他希望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的,否则的话
想到今儿看到幺妹看方天朗时那关切的眼神,季礼却有些担心起来,不过这个时候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实在是不好说什么。
屋内的气氛有些沉闷,方天朗这时候却突然开口了,“这是前些日子师傅给的,说这是我家的传家之物。”
方天朗说完这话之后,眉头再次拧了起来,这才是他最不理解的地方,自家的传家之物为何会在师傅的手中,而京都那边的人却毫不知情,这也太奇怪了。
季礼闻言一愣,却是暗自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他的心上人送的就好,“哦,那你是该好好的收藏。”
季礼与方天朗相交这么长的时间,很少听方天朗说起自己家里的事情,季礼通过外界的传言也能知道一些,但是传言毕竟传言,当笑话听听也就行了,多半是不能当真的。
季礼见方天朗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便也住了口,等到帮他将手肘上的伤也处理好之后,拿了自己的一套换洗衣裳给了方天朗,并叫上他一起去了客厅吃晚饭。
农村的夜色犹如泼墨一般,到处漆黑一片,季家老小都已经睡了,然季家的院子外面,却有一道黑影如鬼魅一般飘过。
方天朗所住房间的窗外上传来几声有节奏的轻响,方天朗起身来到窗前,轻轻的推开窗户,外面一个黑影一闪便从外面蹿了进来。
屋内并没有点灯,看不清对面人的轮廓,但是很明显,方天朗是认识对方的。
而那黑影一进入屋子,便朝着方天朗的方向单膝跪地,恭敬的道,“少主。”
“嗯,起来吧,事情办的如何了?”方天朗嗯了一声,将身子倚靠在窗沿上,声音淡漠。
“已经将消息送到了黑风手中,至于他会不会应约而来,属下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