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愣愣的看着三人离开,半响都没反应过来,二舅舅这是何意?
等到老爹送陈二舅一家回来的时候,季秋迫不及待的将老爹拉倒一边,“阿大,你们谈的如何了?”
季山看着自家女儿,又是一阵叹息,半晌才道,“秋儿,阿大问你,你可是真打算嫁给朗哥儿?”
“这阿大,不管我是不是会嫁给方,反正我是不会嫁给表兄的。”
季秋被老爹这么一问,一时间也是愣住了,这个问题,她自己都没有一个答案,又如何回答老爹呢。
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无论如何,她都不会选择嫁给表兄,要知道,放在前世她和表兄那就是三代以内血亲啊,在法律上都是不被允许的,虽然这里并没有这样的规定,但是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现代灵魂,她是做不到无视这一点的。
“哎!”季山再次摇头叹息一声,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想起陈家二舅在书房里说的那番话,总觉得有些对不住陈家。
“阿大?”季秋却不管老爹在想什么,此刻的她,只想要知道确切的答案。
“你二舅舅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怕你二舅娘那边不太好解释啊。”
季山看着自家女儿良久,这才说道。
季秋闻言不由的吐了吐舌头,心里头的大石总算是落下了,不管如何,这件事情解决了就好,至于二舅娘那里,有二舅和外奶从中周旋,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日落日出,转眼便到了第二天,太阳从山的另一头爬了起来,金灿灿的阳光洒满整个无名山脚,驱散了四周的白雾,炙烤着地上的白霜。
袅袅的炊烟从厨房的窗口飘了出来,等到季冬做好了早餐,一家老小围坐在桌子边,美美的享受了一顿。
晌午,季冬在院子里收拾着刚从池子里头捞上来的大鲤鱼,季秋蹲在一边帮忙舀水,季山坐在走廊里头用竹条编着竹篓子,季安一早就与四叔回县城去了。
而还未开学的季礼,则是在屋后劈柴和,这柴都是季四叔凑从县城买回来的,如今的无名村,砍个柴禾还得跑到几里地外的山上去,着实是不容易。
“季山啊,季山在家吗?”
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大嗓门儿,季秋见到来人,嘴角不由的抽了抽。
何牡丹,这附近几个村子里有名的媒婆,更是出了名的大嘴巴,季秋之所以认识她,是因为娘亲过世之前,她来过季家一次。
那时候娘亲病重,她过来,是想让老爹卖了姐姐和自己给某户人家当丫鬟,以求得些银子救治娘亲的,却被母亲愤怒的拿着扫帚给赶了出去,从此便没有再来过了。
季秋拿眼打量着何牡丹,身形圆滚的何媒婆一身鲜艳的红衣,头上憋着朵硕大的牡丹花,见院子里头有人,便毫不客气的往院子里头走。
何媒婆一边搔首弄姿的挥着手里的绢帕,一边说道,“哟,两个丫头都在呢,我就说嘛,今儿这天儿这么好,你们肯定在家里。”
季秋歪头看着,也不起身,不知道她今儿找上门来,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在季秋打量来人的功夫,何牡丹便已经从院外走了进来,季秋这才注意到,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弓着腰一脸的男子,此人一身破烂不知道打了多少个补丁的衣裳,一双绿豆眼直往姐姐和她的身上瞟。
季秋顿时觉得自己像是吞了一个苍蝇似的,别提多恶心了,恨不得将人直接给踹出去。
“何嫂,今儿怎么这么有兴致来我季家?”
季山往前紧走两步,恰好挡住了何媒婆想要再往里头走的脚步,他对这个何媒婆也是厌恶至极,要不是因为她那么一闹,婆娘说不得还能多活些时日。
“哎哟,媒婆上门儿自然是有好事儿了。”
何媒婆再次拉高了嗓门儿,看了身边的王树生一眼,又蹭到了季秋姐妹身边,见到季冬手里的那鱼儿,眼睛顿时就放光了,“哟,这事儿杀鱼儿呢,这鱼儿可是够肥的啊!”
何媒婆自来熟的挽住季秋的胳膊,硬扯着她往走廊边沿的地方坐过去。
季秋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胳膊,悄悄往旁边挪了挪,身子不自觉的往后躲,避免何媒婆身上飘过来的劣质胭脂香味儿给熏死。
“是吗?不知何媒婆说的是啥好事儿?”
季山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季秋赶紧躲到了老爹的身后,深吸了好几口新鲜的空气,这才缓过劲来。
何媒婆不知道季秋的心思,还以为她是小女儿怕羞,拿手绢捂着嘴,笑的脸上的铅粉扑簌簌的往下掉,“我今儿可是来帮咱们的王夫子提亲来的,人家王夫子那可是咱四乡八里唯一的教书先生,你家闺女嫁过去,那可就是先生夫人了”
“等等!”季秋听着这话立马从老爹身后跳了出来打断了她的话,一脸难以置信的指着此时正在院子里头来回打量,还偶尔点头品评一番,像是真将这里当成他自己家一样的王树生,嗓门儿也跟着拉高了,“你是来帮他提亲的?”
我滴个娘啊,谁告诉我这是个什么状况,她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是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何媒婆被这一打断,愣了一愣,刚准备继续舌灿莲花,没想到那边被点名的王树生比她更快。
只见他居高临下的盯着正蹲在地上忙活着收拾鱼的季冬,倨傲的用他那破锣嗓子说道,“没错,何媒婆正是来替本夫子提亲的,我要娶的是你姐姐季冬,你在那瞎嚷嚷什么。”
王树生说着话,然后将目光落在了季冬的脸上,细细的打量着,“嗯,这小脸蛋长的虽然一般,好在还算能干,还有一间破屋子,我也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以后你嫁给本夫子,可要好好的相夫教子,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