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饶命,且让我说几句话。”侯三贼精劲儿上来,先是讨饶,旋即带着哭腔:“好汉不知,若是有钱谁会这般落魄,你看鞋子都走破底儿也没钱去换,衣服破了没地补,都是活不下去的穷苦人罢了。前日也遇到你这样剪径的好汉,翻遍全身,最后那好汉都快哭了。你道怎地?他觉得我太可怜了。”
粗人就是粗人,此时仔细打量,真如侯三所说,也太惨了些。自己虽然没钱,可比眼前这人也好上许多。
“那还不快滚,别耽误大爷发财。”粗汉不耐烦挥了挥朴刀吼道。
侯三正要离开,突然又停下脚步。他不可置信的望着粗汉:“你名为孙腊,家住酒壶崖,后遭疫病逃离,是也不是?”
孙腊傻眼:“你怎知?”
侯三一拍大腿:“哎呀,你看看我是谁,仔细看。我是侯三啊!”
孙腊将朴刀往地上一插:“你是瘦猴子侯三?”
得了,碰上个剪径的强人,还是个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你这是要去何处?”孙腊好奇问侯三。
“我往东南去哩。”
“为何朝东南去?那里正闹水患,俺就是在那里活不下去,才跑来剪径,得了盘缠好往东北去。”
此东北,不是后世东北,而是山东一地。
侯三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如何沦落在知府家里做仆从,如何恶了知府一家子,逃难如何艰辛等等。心中联想一路上的种种艰难,侯三越说心中越是怨毒。
不过孙腊是个粗线条,只是回应一句:“都是狗官,不得好死。要不你跟俺一起去寻那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好汉去,到时候占山为王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岂不快哉?”
侯三心中因为恨意萌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他道:“不知那些好汉如何了得?”
孙腊自然开始吹嘘起来,说的天上少有地下无双,怒了皇帝也敢拉下马的人物。侯三有自己的算盘,开口说道:“那还剪什么径,我这里有盘缠,只是藏得好,一路没舍得花,足够咱们赶路用度。到时候找到那位哥哥,我有一桩大富贵要交给他……”
再说谭鹏这边,府衙自有李非上下打点,商场也提上日程,开始招标。一切有条不紊,全都是按照谭鹏的计划来。
他白得了一条好狗,心中十分高兴。这条狗或许得了忧郁症,精神恹恹,吃的东西也很少。谭鹏给它用酒精擦洗伤口,它也很老实。然后又给它喂了药,特意弄些肉食参着粥喂它。
说起来,相狗也算是谭鹏的一个本领。
通过观察狗的眼睛、鼻子、犬齿、头颅形状,还有就是狗的四肢、脊梁骨高低起伏状态,来判断一条狗的好坏。至于毛色,真正懂狗的人,不过借鉴毛色来判断血统的纯度罢了,毛色是最不重要的。比如一些种类的牧羊犬,在当地就是土狗而已,没有血统论,因为都是杂种。
谭鹏判断,趴在牛车上的这条狗,应该是从西边得来的牧民用的牧羊犬,也用来狩猎用。
因为狗的脑门上有淡淡的白毛,隐约看上去像个“王”字,谭鹏就给它起名叫虎头。
虎头绝对是一条好狗,之所以跑出去是因为凡是这种可以牧羊的好狗都好动,圈着会让它们心情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