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五章 祖大寿战死(1 / 2)我是甩锅帝崇祯首页

“不晚,一点都不晚,朕意先行南下,整顿朝纲,先克复关东,而后兴兵北伐,荡平辽东!”王简见祖大寿意动,豪气干云道。

祖大寿原意用最大的善意去相信王简会励精图治,可他与清兵打了半辈子仗,怎会不知荡平辽东是如何的可笑?听着王简轻松的口气,仍然就像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孩童般的天真之言,并不知清兵是如何的骁勇善战,战场又是如何的残酷。

“晚矣,”祖大寿接着道:“皇上,恐怕罪臣已无力再为朝廷效力。罪臣只求一死,求皇上成全!”他既不信王简能平定辽东,也存了必死之心。

“是无心,还是无力?”王简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无心,也无力了。”祖大寿叹道:“皇太极待臣不薄,臣一而再,岂可再而三?如此又与禽兽何异?晚了,罪臣心已经死了,无力再征辽东。”按照祖大寿对崇祯多疑性格的了解,听闻此言肯定震怒,会立即下令处死他,所以他说完,只是静静的等死。

而王简只是沉默了许久,并未发怒,有的只是感伤。在他看来,这也无可厚非,皇太极并没有对不起他祖大寿,而且容忍祖大寿反复两次,如果还有第三次,确实厚颜无耻之极。这种人王简也定然不敢用,是自己考虑欠妥。

可是要杀祖大寿也不义:祖大寿两次都没死在皇太极的手上,怎么能死在自己的手上?于是缓缓道:“是朕思虑不足,差点令祖将军妄作小人。但是求死大可不必再言,因为朕希望你活着,希望每一个为大明浴血奋战的将士都好好的活着,因为只有你活着,才能亲眼见证朕荡平辽东的那一天!“

祖大寿最终还是没有投降,王简也将他放了。祖大寿漫无目的的走在滦州城的街头,作为一名武将,他的最终归属是在战场,可天下之大,竟再无他的立身之地!看到守城的将士有的在帮助百姓修葺因战火而破损的房屋,有的和衣而卧就地休息,竟都是露宿街头,并未骚扰百姓。甚至有的百姓实在看不过去,邀请兵士进屋休息,喝口水,他们也坚决不从,只说皇上有命:“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打掳,违令者斩!“

沿途的所见所闻让他大为震撼,他思绪良久又转身向着滦州城内的皇帝的行宫走去。

豪格听闻前锋军全军覆没,大为震怒,于是亲帅本部正蓝旗主力向滦州城杀来。王简此时正为此发愁,见祖大寿的去而复返很是高兴,立刻拜他为参将统领中军以示信任,他却辞而不受:“反复之人无颜担此重任,臣愿效余生之力助皇上破豪格,虽死无憾了。“王简见他似有死志,只得答应。

祖大寿又去招降了那些被俘的宁远的残军,他的弟弟祖二疯子祖大弼是一名粗野汉子,早就不服呆在清营,听哥哥又重新归附大明,很是高兴道:“大哥,那些女真鸟人看着就让俺来气,俺早就向反他娘的了,一直找不到机会!”

祖大寿愧道:“二弟,哥哥我最是钦佩关二爷的忠义,然造化弄人,我如今背主三次,实在是无颜立于天地,你跟我不同,好生跟着皇上,俺们家往后的荣耀就靠你了。”

祖大弼一听大哥似乎有死意,还要再劝,祖大寿摆了摆手,又对着那些残兵道:“此番杀敌有去无回,你们愿追随我的留下,不愿追随的,自行营外集合,我已经禀明皇上,放你们各自归去,娶妻生子过自己的日子去吧。”

“愿追随大帅于地下!”宁远残军吼道,竟无一人离去,他们在清营憋屈坏了,那些满清兵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随意打骂,让这些铁血铮铮的汉子们饱受屈辱,与其憋屈的活着,不如痛痛快快的杀他一场。

最后祖大寿又抽调出几名悍将,交给祖大弼:“二弟,这些人都是忠心耿耿的跟随我百战沙场的老将,你带着他们去见皇上,皇上自有打算。”

祖大弼点点头,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祖大寿“哈哈”一笑豪迈道:“哭什么!!大伙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说完领着剩余的人出了城静候豪格。

黄泉无客栈,今夜宿谁家?

豪格率领三万铁骑到达滦州城外,远远望去,滦州城历经无数战火,城墙半数都已坍塌,更是怒不可遏:很难想象,若不是祖大寿阵前倒戈,怎回让他前锋营全军覆没。

此时的祖大寿与八百宁远残部立于一处小斜坡之上,豪格死死的盯着他们,眼中喷着怒火!他怒吼一身:“冲,给本王踩死这群反复小人!!”

豪格身后的一万重装骑兵猛然冲出,一时之间飞沙走石,万马奔腾!

祖大寿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将士,他们目光之中同时露出坚毅的死志,他们的心早就死在了宁远城,与其在别人的屋檐下仰人鼻息,不如痛痛快快的战死沙场!

重装骑兵越来越近,漫天的杀气化作一股狂风向他们奔涌而来,他们却如同青松一般耸立,无一人胆怯后退半步!

“跪!”祖大寿沉声道。

八百名将士听令全部单膝跪地,而后每人捡起地上平放的三丈长木制长枪。

“起。”随着祖大寿一声令下,无数的长枪如同拔地而起一般,突然出现在平地之上。原来祖大寿即有死志,主动提出以这八百关宁残部为饵,吸引豪格的重装骑兵冲锋。

与此同时豪格的一万骑兵已冲到阵前,被眼前的景象完全震惊了,他们实在想不到,更加不敢想,居然有人胆敢以血肉之躯手持三丈长枪抵挡重装骑兵!熟话说,强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是以命相搏,强悍如斯的他们今天就真遇到了不要命的!

强大的冲击力使得他们掉头已然不可能,瞬间就有几十名骑兵如同被巨锤敲击一般钉死在当场,而后续的骑兵看不到前面的状况,又在拼命策马向前,于是战场之上便出现了诡异的一幕:本应会被碾压成痱子粉的祖大寿残部如同钉子一般死死的钉在坡面上,而一万重装骑兵却如同着魔一般,前仆后继的后面的追尾前面的骑兵:有的被关宁残部的长枪刺死,有的被后面的骑兵撞下马来又活活被踩死。一时之间血肉横飞,最惨烈的还是坡面上的守军,由于他们半蹲四十五度角手持长枪,枪尾死死的抵在坡上。前面的将士被强大的冲击力撞飞,无数的断臂残肢到处乱飞,他们的防御纵深也越来越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