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吸。
上官鹫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左手握在刀柄上,纵身一跃,收剑之时亦是出刀之刻,浩瀚气势竟然比起第一刀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人竟然越战越勇。”风归云想避,却无法避过,想挡,但招架不住。
“风流子!”
既然我无法比你很强,那就只能以弱胜强,风归云右脚踏虚,双手握剑抬起,在接住上官鹫居高临下的这一刀的瞬间虚实互换。他想像风一样自由,可对方可是连风都可以撕裂的刀客,很显然上官鹫的刀力超过了风归云所能够转化的极限,一刀落实沉重的压力让他脚下的地面都微微塌陷。
收刀,出剑,一瞬之间,如同流水一般自如。
隐藏在黑暗中的剑可以悄无声息的带走人的生命,同时也能带来恐惧。
“锵!”上官鹫的剑再一次被人招架,只不过这一次拦住他的是甘草子。几乎是本能一般的反应,上官鹫的剑瞬间就绕过对方的铁剑,斩在甘草子的手腕,接着一剑在甘草子的胸膛开了道口子。
受伤的手无力垂下,铁剑刺入土地屹立不倒,象征着剑者的意志。风归云一把抱住甘草子,封住对方周身大穴,用戒备的的目光紧盯着上官鹫。
而得占上风的上官鹫却若无其事地收了剑,从两人身旁擦肩而过。
“等等。”被叫住的上官鹫带着疑问看着风归云,等待着下文。
“你不杀我吗?”风归云问道。
上官鹫摇了摇头道:“我不喜欢杀戮。”
“噗!”离开了数十丈开外的上官鹫终归还有没有忍住,再次喷出一口血来,他停下脚步神色复杂,喃喃道,“定风波吗?当年南乡子可没用过这招。”
甘草子被划伤的地方流出的血液并不是红色的,这世间只有一口剑造成的伤口才会产生这样的异象,可现在的风归云并没有心情关心这些事,如果刚才不是甘草子为他挡了一剑的话,恐怕现在躺着的就是他了。
“我先为你稳住强势,等到了眉城可以让小师弟为你找最好的大夫,肯定会没事的。”风归云一手抵在甘草子的后背,上官鹫所造成的伤口并不深,血也已经止住了,想来也没有什么大碍。
甘草子点了点头,同时也在运功为自己调理,却始终眉头紧锁,脸色愈加苍白。一盏茶之后,甘草子身上的第三道伤口突然从手臂上迸发出来,鲜红的血液瞬移染遍了半边衣裳。
“怎么会这样?”风归云吃了一惊,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甘草子把住他的手,有气无力地说道:“算了大师兄,上官鹫的剑气太顽固了,以我们的能力根本驱除不掉。”
“那我带你进城。”风归云想也没想,替甘草子封住了穴道,试图搀扶着对方站起,而甘草子却没有动。
“带着一个遍体凌伤的人是进不了城的,大师兄,你这么一个聪明人怎么也糊涂了?”甘草子笑了笑,苍白的嘴唇少有血色,“不过我觉得我刚才已经开窍了,做出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决定,你要我想的诗我也想出来了。”
“别说话。”风归云咬了咬牙,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可闭眼的那一瞬间,两行泪还是毫不留情地往下滑落。这本不是甘草子该有的命运,可却为了他甘愿承担。
“大师兄,你又糊涂了,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甘草子挣脱风归云的搀扶,盘坐在地上,“你说回山了要给府主品鉴的,可别忘了,如果是我赢了可要记得在我的坟前放点奖品,毕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赢过大师兄的。我这一首叫《入春逢雪·雪满天》
一夜北风紧,开门雪尚飘。
未装着素裹,极目送月消。
昔日承春早,今日早零碉。
倚门忽含笑,与君一梦遥。”
“傻孩子下雪的时候怎么会有月呢?”风归云轻轻抱住甘草子,因为这样就没有可以看见他的泪光。
“是吗?”甘草子似乎有些失望,“看来是我输了,我还以为可以赢大师兄的呢!”
“不,你赢了。”风归云用轻柔的语气说道。
细雪依旧,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