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留白道:“哼,入堡一十八年,习得一身制盐技艺,本想和这盐一样,晶莹雪白,没想到像是进了染缸,越染越黑。虽是私盐,但是尚可食用,如今都是化繁为简,粗制滥造,残害无辜性命。于心何忍?”
杜横刀哪管得了这些,道:“入了天罚堡,就要守天罚堡的规矩,你百变书生墨留白,书读的比我多多了,心里比我有数。知道擅自离开天罚堡的后果。劝你还是不要负隅顽抗,免得大家都不好看。”
一边的渝浅鸢用手肘顶了顶邝凡飞,道:“看来这个奇怪的书生还算是没白读圣贤书,如今臭名昭著的天罚堡,竟还有这种良心未泯的人。倒是有几分像前堡主仲天齐的影子。”
邝凡飞道:“人家是百变书生,你是千面神偷,还真是凑巧,没想到一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竟是天罚堡的人,肯定也做了不少助纣为虐的事情吧!”渝浅鸢压低声音道:“看他的言谈举止,应该有什么苦衷吧,这不选择和天罚堡割袍断义了嘛。看来这内斗是免不了。我们先瞧瞧热闹,我觉得这书生可能到了荷花渡会奔着何小向去,我们可以借机拉拢下他,这样何小向的面纱就更有把握解开了。嘻嘻。”
邝凡飞听她这么说,知道她又在想鬼点子打歪主意,干脆避而不答,心想:“能拉上他同行更好,这书生肯定比我懂得诗歌字画,对她帮助更大,到时候我便可以先走为上策,早点赶到吊马川。”
他嘴上不答,但朝着渝浅鸢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只听那墨留白道:“留在天罚堡那是为了还当年老堡主的恩情,如今老堡主早已仙逝,我墨某也已尽忠还恩,天罚堡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天罚堡了,这些年我已经尽我所能为天罚堡做我该做之事,只是有些事情,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只遵守以前的门规,现在天罚堡的这套,我墨某不吃。”
杜横刀咧嘴露出一排黄牙,手里的大刀在兽皮袖套上来回摩擦,把刀刃蹭得铮亮。冷笑道:“真是可笑,天罚堡的人,直接或间接的做了多少坏事,咱也不怕说出来。别忘了你手上的刺青,就像它一样,一旦烙上,终身洗不脱,天罚堡是正是邪,是善是恶,注定你这个辈子不可能和他脱离关系。”
墨留白深吸一口气,缓缓挽起右臂,一块血迹斑斑的白布包扎在胳膊上,他轻轻解开白布,只见上面已经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一旁的人群纷纷咂舌。他指着伤口道,:“洗不掉,但是我可以刮掉,去了这个刺青,我就不再做天罚堡的人了,谁也别想拦我。我不会和你去见当家的,除非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