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若是座有生命、有感情的房子准会被冷若了这么久之后首次迎来如此多客人而感动得落泪了。
派俹地俯身贴靠在一把实背皮椅后面,桌子棱角恰到好处为他打好了掩护,房间来客的一言一行均收进他眼底。
没有鬼鬼祟祟的龌蹉形态,看来不是偷盗者,行动利索得难以让人印象于第一眼辨识出竟是个女人。这个女吸血鬼左顾右盼像在寻觅什么,不过很快派俹地就知道她是在寻觅什么了,她只是在紧急寻觅一个藏身之角,一层显然没有她觉得可以隐匿的好地方,于是女吸血鬼终身一跃,两步滑翔蹿上了二楼,只怪命运脾性无常,总愿意不合时宜、不尽如人意地雇佣一些在日常生活里毫无用处毫、不引人瞩目的微物来配合捉弄,受力颤动的地板缝隙中掉落下一撮灰尘,将躲避者的踪迹在追缴者眼前暴露无疑...三个男性吸血鬼后脚闯进罗宾住宅,带头那个摸着自己异显狡猾的凸圆颚骨,嘴角斜笑,他下巴高抬,做了个向上的手势,左右两旁的吸血鬼瞬即领会,默契十足,一齐跳窜上二层,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过后,追缴者成功抓住了那位到这寻求避难所的不速之客。
派俹地一眼便认出三个追缴者当中带头的那个,参战派的光鲜分子,瑞内瓦-金,同时也是一个自命不凡、狂妄自大的丑角。
“噢,这是谁的地儿?真他妈乖僻!”一个副手唾了口吐沫,另一个像喝醉了酒只顾傻笑地摇着头。
“怎么了?”瑞内瓦-金斜睨瞧看着暴脏口的那个,锁起眉头,“头发短见识也短,这是谁的宅所你们没概念?”
肩膀被死死向下扼住的女吸血鬼倔强地仰起头仇视着他们。
眉毛像两条毛虫蠕在一起的那位粗鲁地又唾了一口,“妈了蛋的,谁的地儿?上面的鬼东西你没瞧见,吓了我的魂儿,什么玩意儿都是?这住的准是个乖戾的主儿。”这个吸血鬼说起话来总是带上浓重的儿话音。
“撒枫毛手毛脚碰掉了遮尸布...”话说的还没有他嘿嘿笑得完整,那个目光狡黠,神情猥琐的另一副手勾着肩。
“那是派俹地的手工品,连他制作出来的无生命体你们都怕,还敢进来造次!”女吸血鬼虽将沦为敌人掌上玩物,语态仍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