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巅步,步步踏云巅,脚下走流云,楚天体内气机缓慢流转,经过每一处窍穴心扉,甚至于能到达神魂精魄所在灵台。
楚天蓦然停身,脚尖轻点,落在一颗高大树木枝干上,眯眼望向前方。
一名身穿道袍,发丝凌乱的年轻道士,正御空而行,兔起雀落,向自己这边急速飘掠,在年轻道士身后,还有几道身影,在视野尽头,好似横空出世,横冲直撞,在静谧山林中激起一阵尘土。
楚天皱起眉头,那年轻道士脸色苍白,嘴角还隐隐有未擦拭干净的血迹,而身后几人,则一个个生龙活虎,满身煞气,一路奔走,所过之处的高大林木直接被拦腰截断。
年轻道士显然已经濒临极点,看见楚天后,原本还有些偏离的方向微微转折,大声喊道:“这位师兄,我是东海青凫城公孙家的人,此次前来白泽山脉想要撞撞运气,没想到遇上一伙散修盗寇,还望师兄能出手相救,事后必有重谢。”
年轻道士说话之间,便已飘掠至楚天身前百丈之内,根本不等楚天答应,便已在楚天身前十丈内停下身,急剧喘息。
楚天紧皱眉头,对于年轻道士的祸水东引,不能说有多恼怒,人之常情,但对于年轻道士的印象,已经差到了极点。虽说楚天也有几分认同无心为恶虽恶不惩,可你这明摆着的祸水东引,算什么?正人君子?
年轻道士身后,三名身形虬壮气势汹汹的汉子紧随而至,看了楚天一眼,沉声道:“公孙竺,既然你也知道咱们兄弟三人名声,我劝你老老实实将流云石交出来的好,不然在这丢了小命,天大地大,便是你公孙家想要找我们报仇,也是大海捞针。”
被叫做公孙竺的年轻道士脸色难看,目光瞥了楚天一眼,“既然你们知道我是公孙家的人,还敢如此?我公孙竺在家族的地位分量,你们想必也是知道的,更何况”
楚天根本不等公孙竺将自己牵扯进去,只是看见眼前几人神态,就知道不好,顾不上酝酿措辞,打断公孙竺的话,向三名汉子抱拳道:“各位道友,楚某只是路过,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如何?”
那名为首的壮汉神情冷峻,这才仔细看了楚天一眼,一个小小的魂武六境修士,也有资格跟他王渊讲条件?汉子冷笑一声,嗤笑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那也得看看怎么个走法。若是不赶巧,遇上了狂风骤雨,难免会遭到无妄之灾。而你就是那命不好,不赶巧的,既然撞上了,爷爷我便一起送你们早投胎去,记得下辈子别再遇见我。”
楚天眯起眼,难不成真的是福祸无门为人是招,自己运气就如此不好?临近秘境跟脚,还要被殃及池鱼?只是这三个壮汉,修为最高的一个也只是魂武七境,听这口气,怎么比魂武九境的还要中气十足。
兴许是听到壮汉不愿放楚天走过,年轻道士松了口气,心底如释重负,并未表现在脸上,惭愧道:“实不相瞒,在下先前在云溪山无涯得到一块流云石,不巧被眼前几人撞上,便一路追杀至此,实在是走投无路,这才会出此下策,不过楚兄放心,你只要能帮我拖住这三人十数息时间,咱们便有机会的,事后我必有厚报。”
楚天心里暗骂,你娘的,亏得一身衣衫人模狗样,真对得起道貌岸然这几个字,实打实的真小人,咒骂归咒骂,对于眼前的飞来横祸,楚天也无可奈何,至于东海青凫城是个什么东西,楚天并不清楚,公孙家,更是没听说过,但眼前这家伙的脸皮,当真是比城墙还厚。
楚天眯眼笑道:“东海青凫城,我听说过,只是对公孙家,还真没什么耳闻,但想来也是青凫城武道世家,难不成都是你这样的光明磊落?”
公孙竺愣了愣,对楚天的冷嘲热讽不以为意,直言不讳模样,苦笑道:“好死不如赖活着,话糙理不糙,我公孙竺虽然有辱家族名望,但有一点,磊落称不上,光明还是有几分的,楚兄放心,我一定会给你足够补偿便是。”
楚天斜眼道:“你就不怕我也是烧杀劫掠不眨眼的路盗?”
公孙竺上下打量了楚天一眼,倒提一柄长剑,双手抱拳作揖,微笑道:“我公孙竺本事不大,但这些年还是学了些观人望气的皮毛,相信不会看错人。”
楚天咧咧嘴,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