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白,城门前静得像没有人那般!
这一次是守将王道贤亲自披甲上阵,将士们精神抖擞列阵待发,争取一战功成。
登时安静的环境中响起嘀嗒嘀嗒的马蹄声,就见刘芳侧边的主将王道贤勒马转头,接着手中的长刀一举,凛然喝道:“出城杀敌”这声音犹如洪钟,震耳欲聋。
城门叽然而开,王道贤双脚一夹,一马当先,自城内冲出;刘芳等人随之领着五千多将士从城门涌出,直捣城外的敌营而去。
柳唐二人赶到时,锣鼓喧天,上战的将士们已然悉数出城,城门即时关闭。
二人见状,稍作迟疑,立时转头直奔城墙上走去。
上了城墙,此刻鼓声已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喊杀声、厮杀声、惨叫声。
城楼前,刘震天与苏副将立于墙边,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尘埃飞扬的战场,双方正短兵相接,厮杀在一起。
喊杀声、惨叫声、马嘶声、厮杀声混合在一起,震天撼地,惊心动魄。
拼杀半响,王道贤率领的义军遭到蒙军奋力抵抗,双方都死伤难计。
蒙军本就势大,义军一举偷袭不得,倘若一味坚持,最后只恐全军覆没。
王道贤看清情况,怎敢恋战,当机立断,命旗手挥旗示警,命令撤退。
“鸣金收兵!鸣金收兵!”
苏副将看明旗意,当即大声叫喊,恐怕自己稍一迟疑就耽误了时机。
士兵立马敲起钲来,登时当当当的声响在交战的嘈杂声中清脆悦耳。
义军的将士们一听到这钲声,岂敢迟疑,立即往城门且战且撤。
撤军之间,忽见两个人影掠身而起,踏着士兵们的肩膀及头疾奔而来,一把长剑一路斩杀义军兄弟。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是冲着骑马撤退的王大人来的。明眼人一看便知,他们定是以擒贼先擒王的计谋来做的。王大人或许已有所察觉,瞟了来人一眼,立即鞭马疾奔,退出战斗,将众人甩的远远的。但这两人轻功好生了得,快如闪电,一眨眼便追至。
“昆仑剑痴洪天赐,他怎么在这”
刘震天站在城墙上发现来人竟是洪天赐,心中惊愕不已,但他很快镇定下来。由于他知道洪天赐三十年的禁足约定已到期,而剑妖陆欣昨夜的出现及刘名受伤的过程已使其隐隐有所预感。但,这个洪天赐在此出现,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一个大大的威胁。
“他便是昆仑剑痴洪天赐?我曾听我师父提起过这人”柳正风望着不远处的老者道。
“对!他当年便是被你师父所败,恐怕他这次出山是寻你师父报仇来的”刘震天道。
眼见洪天赐与陆欣就要追上王道贤,刘震天等人心中不由得吃了一惊,就算相救亦来不及。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就见一士兵持着长枪自侧边追来,跃身而起,直指其中的老者洪天赐刺来,凌厉无比。料想这洪天赐就算武功盖世也不敢将这一枪视而不见。
果然,洪天赐见状,蓦然一怔,立刻挥剑抵挡且脚一蹬,腾空而起。这一剑力道不小,直接将长枪削断一截,但断枪力道不减,依旧前刺,可惜那士兵扑了空。洪天赐立时凌空反扑而下,长剑直指那士兵刺来;那士兵自知危险,立时以断枪撑于地,凌空后飞,脚一落地,用力一撑,当即滑退二丈多远,才站稳身来。
这个年纪轻轻的士兵便是玄剑门的弟子李扬,而老者当然是昆仑剑痴洪天赐。
同一时间,断后的刘芳瞧见有人要刺杀王大人,马上勒马追来,将那名阴阳怪气的陆欣给拦下,与其缠斗一起,王大人才得以安全撤回城内。
洪天赐那一剑自是落空,剑一点地,旋身刺来,这一过程简直是一气呵成。情形危急,李扬怎敢迟疑,哪管身份,就地一滚,趁机拔出背后的长剑。这一刻,五名士兵撤退至此,看着老者旋身刺来,顾不得危险,一齐围上,持枪便刺,本想将对方杀死。但见,洪天赐的剑势一变,簌簌数声,士兵们的枪头尽然被削断;洪天赐登时立身而起,身形一转,剑影瞬间划过士兵们的喉咙,五个士兵同时后仰而倒,血液直冒,已然无动弹了。
李扬左顾右盼,见王大人已经入城,立马往城门跑去。这一作法,与一般的江湖人不同,算是不顾颜面,贪生怕死吧。洪天赐看着一怔,恍惚间就追了过去,他速度极快,如鬼魅般扑向李杨而来。奔跑中的李杨忽觉身后一股杀气袭来,心知是那老者死缠烂打追到,蓦然后仰,左足一拍地面,旋身而转,使出‘苍龙八式’中‘苍龙回首’;两剑交锋,不时传出当当当的声响,剑影如织,难分彼此。
“好俊的剑法”
刘震天看着李扬使出这一式‘苍龙回首’,不由赞叹道,心中欣赏不已。继而,又嘀咕道:“恐怕这小伙不是洪天赐的对手”他几十年前曾与洪天赐较量过,虽然输了一招半式,但对于对方的剑法还是了解颇深。
话一毕,刘震天立时手持长剑,一跃而起,贴着城墙飘落而下,落到离地三米高时,后脚一蹬墙,弹射向前,疾奔落地,一下子就停在洪天赐身前两丈外。
柳正风听邢云海提及过洪天赐的剑法深不可测,心中自是不放心,随后跟了下去,来到刘震天身边。
只见李扬展示绝技‘苍龙八式’与洪天赐打得难舍难分,一时胜负难料。
刘芳和陆欣在不远处较劲,同样打得尘土飞扬,不分高低。
这时,活着的义军将士差不多都退回城内,城门叽然关闭。
“你俩难道想以多欺少不成?”
闻声望去,就见两道人影自蒙军那边飞奔而来,犹如一道光影来得匆匆。眨眼便到,竟是两个老者,一个高高大大的提着烟杆和一个矮矮瘦瘦的拿着酒葫芦。
就在这时,当的一声刺耳,两剑相碰,一道人影登时飞开而去。
洪天赐停在原处,纹丝不动,而李扬却被震退两丈多远,停在柳正风身边不远处。
“好小子,你这剑法谁人教的,如此精妙,可否说来听听”
洪天赐一脸微笑,抬头直视,双眼发光般地看着年纪轻轻的李杨,问道。
李杨被震得右手虎口疼痛,颤抖不已,他走至柳正风身侧,一脸倔强,应道:“说与你何用?”心底暗自敬佩这老者的深厚内力。
“你没事吧?”柳正风低声问道,心中必然关心李扬,怎么说都是师门中人。
“柳师叔,我没事,这老者的内力深不可测,差点着了他道”
李扬初涉江湖,经历极少,心直口快,但说得诚恳,且是一副毫无畏惧的神情。
又闻洪天赐仰天而笑,继而高声喝道:“刘震天,当年饶你一命,活够了吗?又来送死”这一瞬间,他的目光已经转移到刘震天的身上。
“洪天赐,刘某人虽然当年技不如你,但未必就怕你。更何况,当年是你没本事杀我,而被邢大哥所救,也成就了我俩一段情谊。如今,你说的好像是你自己当初心慈手软、手下留情放我一命的样子,真是可笑。当初你不是也败了吗?何以还有颜面来此托大,不嫌丢人吗?”刘震天道。他沉着稳重,从容应付,说出的话句句击在洪天赐的心坎上。
“邢大哥,好一个你邢大哥,他现在在何处,洪某这次下山,正是想报当年一剑之仇。与其一较高低”洪天赐听着,怒不可遏,当场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