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老爷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还不到四十岁已经外放回京,现任太仆寺少卿。可以说他的仕途一帆风顺,不少人提起都会赞一声年轻有为。
这样一个人,不管别人有没有高看他一眼,他自己是很高看自己的,可是今天在礼部尚书府居然挨了白眼。
挨白眼的滋味当然不好受。
姜二老爷回来后一张脸黑如锅底,对冯老夫人叹道:“礼部尚书府与咱们伯府从此恐怕结下嫌隙了。”
正好姜安诚回来,冯老夫人眼风就扫了过去,淡淡道:“湛儿确实太胡闹了些,整日给伯府惹祸,这一次你可要好生管教,让他长长记性。
姜安诚一听就不乐意了。
小畜生确实经常惹祸,但一码归一码,不能算糊涂账。
“母亲,这件事说起来还是湛儿受了连累,他是被杨家公子叫去游河的,没有出事实属万幸。总不能因为杨家公子死了,湛儿没事,就全成了湛儿的错吧?礼部尚书府若是因此与伯府结怨,那是他们脑子有病!”
冯老夫人被姜安诚一番话堵个半死,怒道:“到这个时候你还护着他!怎么沧儿没去游金水河呢?说到底还是他自己有问题!”
姜似淡淡接话:“祖母,二哥是被杨家公子叫去游河的,倘若不去岂不是得罪了那些人?孙女早就说啦,好人有好报,恶人自有天收。如今二哥没事,可见二哥是个好的。”
她这话听得在场的人嘴角直抽。
四姑娘可真敢说,二公子因为是好人才大难不死,那么杨家公子岂不是恶人自有天收
自觉被四姑娘带偏的众人不觉摇头,可想到二公子未找到之前四姑娘便笃定这么说,不由愣住了。特别是二太太肖氏,看向姜似的眼神多了一抹深思。
这是巧合么?还是说这小蹄子有常人不知的本事?
不,不,一个才及笄的小丫头能有什么本事?这一定是她的错觉。
“大人说话,你一个小姑娘不要掺和。”冯老夫人不冷不热道。
永昌伯世子要守孝三年,出孝后到底如何还难料,看姜似不是个懂得把握机会的,冯老夫人重视她的那颗心又淡了下去。
对于冯老夫人来说,不受重视的小辈自然没有资格开口。
姜似闻言牵唇笑笑,丝毫不以为意。
在乎的人说出的恶语才能伤人,至于不在乎的人说出的恶语,对她来说与放屁没有区别。
姜似不在意,姜安诚却不干了,敛眉道:“我倒觉得似儿说的话比许多大人所言还有道理。”
他转头直接对姜二老爷发难:“二弟回来说这些是什么意思?礼部尚书府比咱们伯府有地位,所以他们家死了人迁怒到伯府头上就有道理了?哼,明明是他们心胸狭窄,以势欺人,二弟在那里受了冷落就该拂袖而去,而不是回来对自家晚辈发难。你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莫非把气节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哼,母亲既然摆出长辈的款给闺女脸色,那他就摆出长兄的架势痛骂老二,反正长兄如父,就连母亲都不能说什么。
姜二老爷一张还算俊朗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竟然忘了,大哥一直是个炮仗,父亲还在世的时候他们年纪还小,大哥可没少挨揍。
说起来,姜湛完全随他爹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姜安诚劈头盖脸一顿骂,姜二老爷面子挂不住,气道:“大哥此言差矣,礼部尚书府的公子没了,我受点冷落莫非要在人家府上大闹一场?这可不是君子该有的心胸气度!”
姜安诚冷笑:“说到底还是瞧着礼部尚书府门槛高!”
姜二老爷气得开始口不择言:“礼部尚书府的门槛比伯府高难道不是事实么?大哥不在意伯府将来如何,我还要替小一辈的前程着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