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自己的心咯噔一声,像是掉在了地上一样。
某个念头正在大脑里缓缓成型。
凉婵意识到了自己正抓住那个阴谋边缘的尾巴。
她手几乎无法控制的开始轻微的颤抖。
因为她想起了当年的事。
被逮捕入看守所的程氏父子三人也是这样毫无挣扎的死在了看守所里。
尸检都没有查出结果……
“陆子函现在在什么地方?”
“发现异常的时候,已经打了120,但是抢救无效死亡,现在的局势有些复杂,陆子函的家里有些背景,他们叫来了记者,把看守所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并且不同意尸体检,现在网上已经炸翻天了!”
她说完,凉婵挂了电话,手机微博上实时推送,其中一条帖子的阅读量已经破了千万。
在校生陆某,被逮捕两个小时横死看守所!
这样一个扎眼的标题,几乎将所有的矛盾点全部都集中了起来。
凉婵招呼吴灏天,两人开车直奔看守所。
还没到门口,便听见尖利的哀嚎声。
一个女人打扮的很时尚的女人,和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蹲在看守所的大门前。
周围围满了记者。
唧唧喳咋的乱作一团。
看样子已经采访过一轮了,这些记者没有得到确切的一手消息,一直蹲守着不愿意离开。
凉婵一下车,便被那些记者发现,蜂拥而至。
大大小小的话筒几乎快要塞到她的嘴里。
记者太多,涌上来的一瞬间,把吴灏天推到了边上。
其中一个戴着眼睛,脖子里挂着证件的记者言辞犀利,“请问你是负责逮捕陆子函的警察吗?请问陆子函是怎么死的?请问在他被逮捕的这两个多小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是不是对他进行严刑逼供导致陆子函非正常死亡,请回答!”
另一个人问“你好,我是法制日报的记者,请问什么时间能公布陆子函被逮捕到看守所这期间的监控视频,请问你们是否对这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进行了逼供!”
一个女记者猛的挤了进来,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请问你是集团程总的未婚妻吗?请问你已经钓到了亿万富豪为什么还在继续待在警队里,您能进特案组是不是他给找了关系?还有,您能说一下,您以什么理由逮捕陆子函吗?”
那些记者争先恐后的问出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凉婵被围的寸步难行。
“抱歉各位,所有的事情都还在调查过程中,无可奉告!”
她回答的很官方,显然并不能满足那些记者。
冲在最前面的女记者,冷笑一声,“司法机关,难道不是应该实时接受人民的监督,接受媒体的监督吗?有人曾经说过你有暴力倾向,曾经有过刑讯逼供的黑历史,请问这次陆子函之死,是否是您对这个孩子动用了暴力!!”
凉婵闻言目光冷峻的扫了过去,那女记者被她的目光吓的一缩。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看守所的门卫也试图从外围冲进来,一直叫喊着“让一让”
但奈何没有任何人。
“你杀了我儿子,我让你偿命……”
女人尖锐的声音从记者后面冲了进来。
她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电棍。
哗啦啦的几声,被她大力推开的记者相机和话筒掉了一大堆。
那些人像是商量好的一般,一下子就闪开了一条道。
女人拿着电棍直冲到了凉婵面前,眼看着就要砸在她头上。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道身影一晃,女人尖叫一声,电棍落地。
周遭发出一阵惊呼之声。
荀愈一个摆腿,擦着那女人的指尖将电棍踢开。
他目光冰冷而犀利的盯着那个女人,“你这是袭警,以暴力、威胁方法阻碍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依法执行职务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罚金。”
那女人反应过来,一脸狰狞,“判刑,哈,我儿子死在你们这里,我要去投诉你!我要去告你们!”
荀愈冷笑一声,他一把打下准备对着他拍照的记者,“欢迎投诉,投诉电话和地址大门上就有写的,你若还想你的儿子死的明白,最好带着你花钱请来的这些杂牌记者回去老实待着,否则谁也不会清楚凶手下一个目标是谁?如果我没记错,你们家的负债已足以申请破产了吧……”
那女人唇角颤抖,一脸不可思议的指着他。
“你,你……”
那些记者都被荀愈的阵势吓住了。
乱糟糟的现场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凉婵“陆子函涉嫌一起强奸案,有个女孩不堪受辱自杀了,这是他被带来的理由!”
女人一听猛的瞪大了眼睛,她几乎快的跳起来,“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她都死了两年了,你怎么可能还有……”
周遭记者发出一阵唏嘘。
凉婵冷笑,“我胡说!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谁?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两年前的案子?”
她一番质问,女人一时语塞。
身后有个记者拿起相机对着她就要拍。
她猛的一个回身,一把将那人的相机打落,歇斯底里的跺了几脚。
“你胡说,你没证据,姚雨都死了两年了,你怎么知道是我儿子。”
“我有提过名字吗?是你自己心虚!”
她忽然提高声音,“各位,和平年代警察是牺牲率最高的一个职业之一,国家赋予它的使命,是保障每一位公民的生命安全,生命与价值财产无关,与身份背景无关,即使是渺小如尘埃的人一样有生存的权利,不管是两年前的姚雨,还是嫌疑人陆子函他们都不会死的不明不白,警方一定会还他们一个公道,请各种媒体朋友不要听信一方之词,我们会尽快给出真相公布事实!”
她说完,顺着那一条记者记开的道,走进了看守所。
一群记者看着一行人离开的背景,一时竟无话可说。
他们收拾了一下,也不再理会陆子函母亲的哭闹转身离开,该干嘛干嘛去了。
看守所门口,只剩下了陆氏夫妻。
他们目光复杂的望着大门,一脸悲戚。
原本他们在被通知陆子函被逮捕的时候,就已经召集了一帮记者准备来这里围堵,想用舆论来给警方施压。
没想到,刚到了看守所门口,便接到这样一个消息。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当即和看守所的警闹了起来。
……
凉婵进了大门,看守所所长杜长生,脸上还挂了彩,一脸悲戚的说,“这女人可真是泼辣,我还没见过这样的母亲,儿子死了,第一件事想的竟然是赔偿,而不是追查凶手!”
“杜所,您脸上这伤?”
“那个女人挠的!这女人是陆子函的后妈,像条疯狗一样,逮谁咬谁!”
荀愈说“陆子函的亲妈在他五岁的时候移居国外,他父亲陆重远有一家做的很大的贸易公司,东郊的那所实验学校,他就是最大的股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