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陈舟不是没礼貌的人，在面前的外国男人开口打招呼之后，无论他是否欣赏对方，按理说都不会通过不说话的方式给对方难堪。霍笃行看出其中的不妥，空着的手握住陈舟手掌，微微靠近低声提醒。

陈舟反握住霍笃行的手掌，摇摇头，笑着说：“没事，就是忽然发现了一件事情。”

他笑得不含任何负面情绪，霍笃行答应过陈舟不追问他不想说的事情，于是确定陈舟情绪和身体都没问题后不再多话。

陈舟握着霍笃行的手站起来，推开椅子把顾恺之阻隔在一步外，不让他紧紧贴在自己身上，伸出手，向面对一个位高权重的陌生人一样客气的打招呼：“顾先生，没想到在上海也会遇见你，这是做美丽而开放的大都市，我想你一定很喜欢她。”

顾恺之高昂的兴志被陈舟一句客套的近乎刻板得话浇熄，他飞快打量了一遍陈舟的神色，发觉过去还略显生嫩的少年眉眼见已经完全展开，如同一朵牡丹的绽放，不但色美，而且香气扑鼻，引人垂涎。

顾恺之忽然发现自己过去的判断错了，如果陈舟现在才开始散发迷人的气息，那么过去根本不是什么被人开发调教出来的魅力，完全是他与生俱来的诱人气质。

成日大雁居然背雁啄了眼睛。

顾恺之忍不住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在美人堆里浸泡的太久了，所以看谁都怀揣着恶意。

“是的，她很迷人，是个非常现代化的大都市，不过，少了一点我追求的东方韵味。”顾恺之握住陈舟的手掌不放，脸上显出遗憾的色彩，真诚向他致歉，“很抱歉那天晚上”

陈舟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了顾恺之的话：“我希望您以后不要再提起关于那天晚上牵扯了多人的事件，毕竟严格说来，你试图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事情已经过去了，目前看来没有对我造成人身伤害，但我不可能当作这件事情没发生过，我希望您以后也不要再故意提起，在陌生的城市、面对陌生人群的我，完全失去防备心，这件事情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羞耻的事情。我不希望有人不断提醒犯过的蠢事。”

顾恺之无奈的看着陈舟，认真的说，“我没想过你会这么在乎。”

陈舟听出顾恺之话中隐没的词汇是“”之类用词，立刻反驳：“我确实不在乎，但我在乎是否发生在我清醒、自愿的情况下。你显然不在其列。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请您离开吧，我还没吃完。”

陈舟说完话用力将手从霍笃行手掌里抽回来，坐回座位里面，抓起筷子。

陈舟想继续去锅里捞肉，手却被霍笃行握住，他朝陈舟摇摇头，责备的说：“你今天已经吃过了，不可以再吃了。肚子刚好一点就胡闹。”

陈舟一下子红了脸，他像个被大人抓住错处的孩子似的，飞快将筷子放回桌面上，双手放回肚子上轻轻打着圈，看起来无比乖巧。

“一时忘记了。”陈舟小声回答。

“回去再收拾你。”霍笃行捏了捏陈舟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