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婉微愣,随后唇角微扬,“素婉还以为是什么,原是这个。”
“怎么,这个你愿意教出?”叶乾坤有些不相信,“这可是你娘亲留给你的手艺,你愿意教与别人?”
素婉微微一笑,“刺绣技艺本就不是素婉一人所有,将其教与他人,也算是一种传承。”
叶乾坤点了点头,“素婉,你与你娘可真像,一样的善良朴实。景生能娶到你,也算是他的福分。”
“叔父过奖了。”素婉有些受宠若惊,“素婉只是不敢忘了做人的本分而已。”
叶乾坤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好!好一个不忘本分!素婉,你是个好孩子,冲你,叶家的忙我也帮了!”
素婉一听心上一喜,站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谢叔父。”
“哎。快起来。”叶乾坤虚扶了一下素婉,“你叫我一声叔父,那咱们便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要如此拘谨了。”
“嗯。”素婉起身,眼眸里都是喜悦的星光。
“你回去跟景生说,让他明日来一趟。我有些事跟他说。”叶乾坤转身坐下,吸了一口烟斗。
“好,叔父。”素婉点了点头,“那素婉先行告辞。”
“嗯。李仲。”叶乾坤朝外面喊了一声。
侯在门外的李仲闻声走了进来,“老爷。”
“送一下素婉。”叶乾坤笑的慈眉善目。
“是。”李仲应了声,便带着素婉走出了大厅。
“李叔请留步。”走到铁门外,素婉礼貌地请李仲留步。
李仲微微弯身,“小夫人慢走。”
“嗯。”素婉应了声,便坐上黄包车往客栈的方向拉去。
叶乾坤坐在真皮沙发里,望着素婉离去的方向,思绪一下子被拉的很远,远的让他恍如隔世
那年,也如这般好的春景,只是那年的他,还是一个年轻气盛一十八岁的小伙。
年少懵懂,初游苏州,唯记得,拱桥上,一袭月白色褂裙的妙人。打一柄青油伞,赏着春日里河畔好风光。
却不知,一眼沉沦了站在河畔旁的他。
多方打听,才知那日拱桥之上的小姐原是苏州一富商家的独女,名为织锦,有些一手刺绣的好活计。
年少的叶乾坤懵懂心思开始悸动,每天最高兴的便是在桥下望着桥上的她。
但好景不长,叶乾坤很快被父亲召回,原想着回家后向父亲禀告,前去苏州提亲。但家父突然病重,一时间也就耽搁了下来。没想到,再见,少女已成他人妇。
“唉。”
叶乾坤坐在沙发上,叹了一口老气。
缘分这东西,就那么点,你不抓住,稍不留神就溜走了。
叶乾坤摇摇头,心里有着深深的遗憾。
都怪少年时太过于懦弱,不敢去追
。等到看见她已成他人妇时,才方知悔恨。
“唉。”叶乾坤再叹息一声,抬起头,双目已有泪意。
素婉到客栈时,天已经接近晌午了。刚下车的素婉还未站稳,便觉得手臂有一阵垃力,随后身体一倒,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回来看不到你很着急!”
还未看清面前的人是谁,头顶上便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字字句句,充满着担忧。
素婉的心啪的漏了几拍,不用抬头也知道此刻抱着她的人是谁。
因为只有他,才有这么好听的声音,好闻的味道。
“我去了叔父那。”素婉有些眷恋这个怀抱,轻轻地将额头抵在那结实的肩膀上。
“叔父?”叶景生眉头一皱,“他要你去的?!”
素婉摇摇头,“是我自己去的。”
“嗯?”叶景生望着怀里的人儿,面露不解。
素婉抬起头,迎上叶景生难以理解的目光,微微一笑,“景生,谢谢你。”
叶景生越发的不解,“谢我什么?”
素婉轻笑一声,“谢谢你替我着想。其实只要你跟我说叔父的条件,我必会答应。但你却不想为难,宁愿放弃这次让叔父出手相助的机会。景生。”素婉望着叶景生,双眸流转,包含情意,“谢谢你。”
叶景生被望的有些难为情,转移了自己的视线,“我只是不想让人说我软肋。”
素婉笑笑,没有拆穿,“其实景生,我觉得叔父的条件对我而言不算是苛刻。相反,我觉得是一件好事。”
叶景生眉头皱皱,望向素婉。
“你看,我把手艺教与叔父厂中的女工,这样,刺绣的这门技艺又多了一些人的传承。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素婉兴奋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