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这里制盐,你家的主人一天能赚多少钱?”弗里兹拦住一个看起来像是工头的奴隶问道。
工头翻了翻白眼,“少爷,我们在这里只管干活,哪里会关心老爷们的事情,您要是问一天能熬多少盐呢,我倒是知道,有四口大锅那么多。”
围着一台风车至少可以建起六个晒架,只要风不停就可以日夜不停的浓缩海水,不远处还在搭建新的风车和晒架,看来主人们也认识到需要把设施建起来,能减少多少熬盐的柴碳全靠它们了。
萨拉号继续航行,直抵巴尔的摩郊外的一处船厂,据麦克尼尔说当初他就曾在这里工作过十年,现在船坞中架着一艘一百五十吨左右的巴尔的摩飞剪船,船首原来的名字已被铲去,漆黑的船身被开膛破肚,正在进行涉及到结构的大改造。
弗里兹没那么多钱把这船重新造一遍,现在的改造方案是和麦克尼尔多次讨论之后形成的,在船只的舯部拆掉原来的木质船肋,代之以更宽大的铁质铸件,增宽甲板既能增大船员的工作面积也为制造视觉错误做好准备。
拆除原有的木质船肋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对这一百多吨的大型帆船来说浮艇没有几十吨的浮力是无法保证它不在风浪中倾覆的,因此悬臂结构只能固定在铁构件上方能承受这几十甚至上百吨的冲击力,不管是木板还是木梁都让人不放心。
肖尼工人辛苦的把四根沉重的铁质船肋在龙骨上钉好,再用几根铸铁杆子铆接在一起,成品就像一个铁笼子,如此弗里兹和麦克尼尔方才放心它的强度。
旧船改造有时候还不如重新造新的就是这个道理,这么费力的折腾下来固然是增加了排水量,顺带着优化了水下线型,可是也增加了铁质件好几吨的死重,再加上悬臂也改成了铁芯拼合木杆的混合结构,这趟改造在重量上付出很大牺牲。
然而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这条船不再会像过去的巴尔的摩飞剪一样让人提心吊胆,在风浪中收帆落锚的巴尔的摩飞剪船过去是有多少翻多少,改造后的飞剪船稳性极好,除非被巨浪打散,否则是很难发生向一侧倾覆的。
这让它有能力去绕过常年惊涛骇浪的合恩角进入太平洋,而不是只剩好望角和马达加斯加一条季风航线可选择。
此时配套的两艘浮艇也在温斯罗普完成下水,麦克尼尔简单的采用了萨拉尼娅的设计和大小,这使得建造速度大为加快,它们就没有再装上浮艇了,麦克尼尔只是简单的把它们连接在一起,成为双体船,就这么一付怪样子从红土溪开到船厂,这一路上当然又招惹了不少是非。
悬臂的构型也进行了改进,为了分散三十多吨的浮力作用在悬臂上的位置,浮艇上固定点变成了两组,而大船上只留下三角形悬臂的顶点作为固定点,与小船设计正好相反。
眼看着时间慢慢进入到五月,从费城传来的消息里新改造完的快速船们都跑出了十几节的好成绩,完全可以胜任跨洋通信的任务,因此费城到勒阿弗尔的航线也开通了,相信会有不少紧俏货色能更加快速的在大洋上往来。
和弗里兹不一样,会有船东喜欢挂上外交使节专用船只名义的方便,这名额还需要争取,也算是各得其所了。
不过呢这些船的主体结构还是用巨木做龙骨和船肋,因此悬臂结构是木头固定在木头上,真遇到巨浪就自求多福吧。
此时弗里兹也接到来自费城的消息,他必须去费城一趟,入籍的宣誓时间已经定下来了。
临行之前弗里兹端详着还差几步就能完工的大船,船不下水每天损失的都是钱啊,据说船东们中已经有人不满,弗里兹琢磨着是不是跟他们重新签订一份分红的协议,反正这船的用途已经改变了,过去是走私将来是捕鲸,谁有意见那就换人吧。
“萨瓦兰先生,这船改造完毕也该重新注册了,您给他的名字取好了吗?”
麦克尼尔比弗里兹更着急,这条改造过的船凝聚着他更多的心血,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它试航了。在上面安装的新设想新装置,都要靠一次实际使用才能证明其效果。
“既然是以新面目出现的船,那就叫它‘曙光号’吧,”其实在起名字上弗里兹也缺少天赋的。(在英语里边曙光一字是dawn黎明,发音近down一字,而down用在船上意指沉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