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向终于变了,这意味着船队已经驶入东格陵兰寒流,海面上群集着海鸟和‘错误鲸’的画面一去不复返,瞭望手们裹紧衣服打起精神用眼用耳搜寻着露脊鲸出没的迹象。
“左舷11点方向发现鲸群,大约四海里,”在寒流中贴着隐隐可见的冰山向西航行一天多后瞭望员的声音让人精神一振,水手们纷纷翘首望过去,但能看到什么的人却很少,开玩笑呢,四海里那可是很远了。
霍尔命令多张开两副大帆追上去,等到接近这才看清楚露脊鲸的相貌,这些近百吨的巨兽全身黑黢黢的,但是鲸首上长满藤壶和鲸虱,把鲸头染成一片片白斑黄斑,难看极了!
这些怪兽正张开巨口在红色的磷虾群中滤食着磷虾,对靠近的萨拉尼娅号浑然无知。
露脊鲸与同样生着一张巨口的其他须鲸不同,它只有上頜下面生着一根根足有一人高那么长的鲸须,大口的前端却没有,这就使得它此生没有吃鱼的福分,这些与须鲸短小的鲸须不一样的露脊鲸鲸须才能用来制作裙撑,曾经有段时间卖到一磅一美元。
它的摄食方式很像姥鲨或者蝠鲼,张开大嘴后向着食物富集处一直冲过去,让海水一路流过鲸须把食物留在口中,这就让露脊鲸的食谱上只剩下游泳方式特殊的虾类,若是灵活的鱼群早就跑没了。打个比方就是露脊鲸捕食是鱼抄子,须鲸捕食是舀子。
就像曾经演习数次的一样,一发弩矢向下深深地扎入鲸背肌肉中,受伤的鲸巨大的尾鳍狠狠拍击在冰海溅起巨浪,然后才埋头潜入水中,其他鲸也受惊潜水溜走了,一时海面上又变得空荡荡。
“你知道吗,过去美洲的印第安人在捕捉R鲸时会在鱼叉上拴上木头和皮革制成的浮筏,让鲸难以潜入深水逃走,我们用浮桶也是一样的道理,如果遇到因纽特人你会看到他们在捕鲸时也会在鱼叉上拴上充气的海豹皮囊,”弗里兹对好奇的格雷格介绍着,霍尔则在一旁对弗里兹这种偶尔渊博的表现见怪不怪。
“可是我们的弩矢上不是……?”格雷格知道的秘密多一点,“嘘~浮桶还是很有必要的,它能让钩子把鲸钩紧,还能提前指示鲸上浮的位置,”弗里兹连忙纠正。
剩下的宰杀过程了无新意,把格雷格看的想打盹,只有弗里兹看着满甲板的鲸肉苦笑。
此后的日子里船队沿着格陵兰岛岸边的冰山一路向西,扫荡着沿途见到的露脊鲸,这里寒流的海水中没有饿狼一样的鲨鱼,只有游速慢吞吞数量还稀少的格陵兰鲨,因此萨拉号偶尔还会一次双杀,尽力装满曙光号的油桶。
“洋流和风向又变了,我们去巴芬岛上岸吧,”弗里兹向霍尔提议道,巴芬湾中的西风和南下洋流为想南下的船舶提供绝好机会,不过弗里兹意不在此,那里十分荒凉英国军队不会过来赶人正好可以设个基地。
让肖尼人登岸在临近淡水处用圣皮埃尔岛砍来的树干搭起房屋覆上鲸皮,一行人好好的享受了下在陆地上休息的安稳,漫长的航行让肖尼夫妇们许久不知肉味,弗里兹让他们上岸修整也是体惜下情。
“帕特,你说过自己熟知有价值的毛皮兽习性是吧?”弗里兹一脸眯眯笑看向不知所措的帕特。
“可……可现在才夏季,船长先生,那些野兽的毛皮要等……等到冬季才值钱啊,”帕特大概想到弗里兹的意图,吓的话都说不利索。
“不要紧你们可以等,我会给你留下足够给养还有几个肖尼和黑人水手做帮手,你们会过得很愉快的,不要担心我亏待你,我给你留下一半香料,到了明年这批毛皮的利润你还能分去十分之一,等我来接你的时候你又有机会喝酒,在岛上熬过这一冬不是很划算吗,”弗里兹对帕特的安置早有主意,绝对人尽其用不会浪费一点。
几支火枪连同淘汰下的弩机一起留给驻岛人员,弩机可以收拾火枪都无法对付的野兽,安上轮子也能帮他们出猎时省下些火药,弩矢的普通铁箭头是可以回收重复使用的。
有了这个站点弗里兹心安理得的把船舱中上百吨鲸肉干搬上岸,还替驻站人员造出好几个巨大的盾牌,上面蒙着几层厚实的抹香鲸皮,“你们的敌人不止是野兽和严寒,好好利用资源,他们不会吃掉你们的,”说完朝帕特做了个鬼脸。
借着西风船队又切到格陵兰岛沿岸巡航一番,再来到巴芬岛站点时留守的列纳佩猎人皮肤上涂满防蚊虫的海豹油迎接出来,看来他们这段时间没闲着,弗里兹非常欣慰。
“眼下我们已经可以返航,但是我认为与其回新英格兰出货,我们不如去这里,顺便交换一些国内需要的紧俏货色,毕竟要是哪天那些疯子对美国也宣战,我们可就没机会了,”弗里兹的话把高级船员三人组吓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