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兹满意地点头,乌鸦脚倒不是一无所知,这就好办了,只有两个人就算他们不愿意合作,损失也不大,事不宜迟,晚上就请他们去切萨皮克湾洗海澡。
晚上在一片犬吠声中,一群持械的黑人汉子在乌鸦脚的带领下来到工匠们居住的木屋,把两个工匠拖了出去,留下其他人一脸的惊恐。
他们把不停挣扎呼救的工匠拖上了划艇,弗里兹已经站在了旁边一条划艇上,身边是更多的黑人汉子。
“把他们的手先拴上,然后把他们推下去,看看你们两条艇谁先划到河口,先到的我有奖励!”
从小潘泰克斯到河口有差不多一公里的距离,两个暗桩被缚住了手臂无法划水,只能靠两脚不停的打水来保持平衡,一路上喝了不少水。
等到弗里兹乘的划艇赶上来,他敲敲脚下的啤酒桶,“那么你们究竟是谁获胜了呢?”
“萨瓦兰先生,这段距离太短了,我们还分不出胜负!”
一个划艇上的黑人答道,弗里兹只觉得好笑,一公里已经不短了,几百米的距离划艇都能分出先后来,只能说这两艇的桨手都比较弱鸡。
“把这两个人先拖上来,我有话说。”
两个水淋淋的工匠被拉上了艇尾,跪在那里发抖,十月底的河水已经很凉了。
“我好意的出钱把你们带到这里来,从来没有让你们饿着、冷着,说吧,你们为什么要和我作对?”
“我们没有和大人您作对啊,每日十支qang筒确实难以完工,请大人明察。”
弗里兹看着他们摇头,“你们还是不肯说实话吗?海主派你们来干什么,你们领命的一伙有几个人,我早就知道,过去一直是给你们机会,要是好好干活,我也不提,可你们要是以为我不知道,打算不好好做活,那就不能怨我了。”
他转向两条艇的桨手,“既然你们还分不出胜负,那就再划远一点,朝着月亮的方向去划,等到谁先领先半个艇身谁就算赢,都没意见吧?”
黑人们轰然叫好,两条艇又争先朝着海面上那一轮月光划去,两个暗桩这次苦不堪言,刚才是河水,现在却是海水,喝一口又咸又涩,眼睛闭的不严渗进去一点扎的难受,两人很快就受不了啦,可也只能忍着,还好两人水性都不错暂时没有性命之虞。
等到两条艇分出胜负停下,两人就像两条死鱼漂在艇尾的海面上大口喘着气。
“要把他们捞上来吗?萨瓦兰先生,”一个汉子请示道。
弗里兹看看两人还有体力,摇头,“再划回去,让他们多泡一会儿,以后乌鸦脚会给他们讲故事,让他们知道海主在我面前算什么!”
把两人关进一所孤立的木屋,弗里兹也不再理会两人,询问乌鸦脚,“记住要给他们讲些什么吗?”
“我记着呢,先要吓唬一下,其实也不是吓唬,我们本来就这么做的,然后告诉他们到美国来是他们的幸运。”
“是这个意思,你去吧,史蒂姆那边今晚上也要这么来一回,我去他们那看着。”
乌鸦脚推开木屋的门,两个黑大汉跟着一左一右堵在了门口,他招招手让铁匠们围拢过来,然后盘腿坐下,才开口说:
“你们只见过我们去广州卖货买货,不知道我们的工场主人干过什么吧?
今天我就告诉你们我亲眼看到的事吧,远的事情都不讲了,今年在到广州之前,萨瓦兰先生做过什么?
他的船队用大炮烧了罗刹人五条船,抢光他们的皮货,几十个罗刹人和他们带来的阿留申人一个不留,都丢在船上一起烧了。
你们的海主为什么对萨瓦兰先生那么客气,他第一次遇上我们船队的时候想围拢来靠着船多取胜,萨瓦兰先生的大船只开了一炮,就把一条小船打的漏水!”
乌鸦脚顿了顿,摸出一束奇怪的毛皮递给他们,“你们谁认识这是什么吗?”
铁匠们传看了一圈,纷纷猜测是某种动物的毛皮,乌鸦脚摇头。
“这是我们民族会在杀死战胜敌人后,剥下他的一条头皮,挂在腰上做为炫耀武功,即使是我这样的工匠,战时也是战士。
你们以为平时我对你们很客气,就把我看轻了吗?竟然不听我的指令,需要我告诉萨瓦兰先生来处理!”
他瞪了铁匠们一眼,这像火炭一样,把人群吓的朝后退了几步。
“你们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你们的同胞在饿着肚子、溺杀孩子的时候,你们到这个国度来从未挨过饿,萨瓦兰先生还会每月给你们发薪水,只要好好干活,五年后不论是接来家人,还是带着银子回国都行。
好好想一想吧!”
第二天,铁匠们果然不再怠工,再过了几天,被关了禁闭的两个铁匠也放了回来,即使他们还有些不情愿,至少,怠工的事情再也未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