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章:往事忆(二)(1 / 2)我心匪石我心匪席首页

趁他回家省亲,母亲忽的让他给她起个名字。

母亲说,“二丫头已经不小了,该是要好好起个名字,不然以后到夫家,总不能还二丫头、二丫头的叫,让人看轻了去。”朝夕相处的这些年,母亲早已将她看做了亲人,也为她的以后操着心。

“我不嫁人!”她垂着头,在母亲身侧小声嘟囔,脸红的像个冬日阳光照耀着的柿子,软软彤彤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往他身上落。

他开口应承下。

离家那日,母亲他们送他到渡口,上了船,他回头说,“二丫头以后就叫思染吧。”

“思染,”母亲笑着重复道,“好名字。”

“哪个思,哪个染?”船开了,她站在岸上朝他喊,他无动于衷的弯腰进了船篷。

哪个思,哪个染?进到船里,耳畔回响着她的话,他揣揣不安。他隐隐知道自己做了件蠢事,却没想到会害了母亲。

自他离家后母亲便病倒了,当他在半个月后赶回家,母亲已经是卧床不起。

母亲遣退了屋里的人,将一张明显被揉搓过的纸张丢到他面前。那纸张上是他的笔记,写的是:夜长争得薄情知,初春早被相思染。

“娘,·······”他开口,声音都是颤的。母亲让他为她起名字那天,他绞尽脑汁,最终在纸张上写下的,却只有这两句诗。离家的日子里,她时常来他的梦里,胡闹、安静、叽叽喳喳,那种羞耻感感随着层层叠叠的梦而越减越弱。他纵容她的胡闹,他总觉得她还是个孩子,却不知道内心为她而竖起的高墙,也在点点被吞噬。

他的心思跃然于纸上的两句诗里时,他竟发觉也不是那般面目可憎。

写这诗句的纸张他放在书房,只怕是母亲为他打理书房时看到,自此一病不起。

“娘想在死前看见你完婚。”母亲有气无力道,“你答应是不答应?”

“孩儿答应!”他跪在窗前,握住老母亲苍老如枯树般的手掌道。

“王家二小姐等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能这般辜负人家?”母亲压抑着怒火道,“二丫头在我眼里不过是个孩子,是你捡回来的孩子,她还不到十六岁,你怎么能对她动这样的心思?”母亲说着,开始咳嗽起来。

“都是孩儿的错,孩儿都答应娘!”他泪流满面道。

他的婚事按照母亲的意思,办的声势浩大。

“你能不能不娶她?”大婚前一晚,她来书房里寻他。

“出去!”答应下婚事,他就再没见过她。他不能,他也不敢。他不能再错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