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科举由翰院一手安排,考卷交由皇帝审后就封了起来,留待考试之日启用。
晏珏一时兴起去了趟翰院,她越发繁忙,翰院的课程早已停下,左右有个院长做老师,倒也不至于落下什么该学的,因而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了。
风院长依然神神叨叨,晏珏打过招呼后就去了慕流云的院子。
慕流云正和一人下着棋,晏珏看清那人的脸,有些吃惊:“高乐?”
高乐回以腼腆一笑,继续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走。
晏珏凑上前来旁观两人:“你会下棋?南部会下棋的人可不多。”这话自然是问的高乐。
观棋不语真君子,很明显晏珏并是个君子,高乐难得还有精力理会她:“略懂一二,并不精通,多亏慕公子不嫌弃,愿意指教学生。”
“师兄就是个臭棋篓子,晏阳的棋艺高手不少,你怎么就偏偏找上了他。”
慕流云落下一子,凉凉道:“不好意思啊,我这臭棋篓子又胜了。”
晏珏毫不留情地打击他:“高乐让着你罢了,他棋艺明显胜于你。”
高乐这时温和地笑笑,向两人告辞,晏珏找慕流云明显是有事要谈,他若继续待在这里就显得不识抬举了。
慕流云将人送出院子,才走回来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棋子:“你怎么来了?”
“父皇将今年的卷子给师父改了,又好奇状元郎是谁,命我来看看,没想到他们推脱来推脱去,最后竟让你批,不知那些寒窗十载的学子得知了会不会宁隐居至死也不来为这昏君卖命。”
“不知陛下知晓自己被亲子说成是昏君会是何想法?”
晏珏轻飘飘地道:“父皇才没空搭理你。”
慕流云摇摇头,道:“高乐未中第。”
“你又知道我就是为高乐来了?意料之中的事罢了,我才不乐意特地跑一趟。这次还真是父皇想知道状元是谁,工部出了点岔子,方尚书年纪大了难免有些思虑不周的地方,父皇想让今年的状元郎去锻炼锻炼,看能不能再培养出个温左相来。”
慕流云皱起温润的眉眼:“工部?我记得方尚书是个谨慎的性子,做事前必思前想后生怕出一点纰漏,怎会在他手上出了岔子。”
“就是太谨慎了才出错,西南有个小匪帮生事,城主递上折子向朝廷求援调派些物资过去,本来没什么大事,偏偏旨意下去了方尚书不放心又压了下来,召集谋士商讨了两天,险些酿成大祸,若非邻近城池的太守机警,西南十五城就要去五分之一了。”晏珏撇撇嘴,明显对方尚书这种缩头缩尾的行为很是不屑,说好听点是小心谨慎,其实就是胆小怕事罢了,若她是她父皇,早就把他拉出去砍了,又岂会将人留在朝堂碍眼。
慕流云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你若是能谨慎些我同师父就该烧高香了,方尚书这次虽说做得不妥当,但担任尚书一职以来,还没有出过什么大岔子,说明他这处世之道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你不要只盯着这一次的事看,该学的还是要学的。”
晏珏忙点头道:“明白明白。”她转移开话题:“左姜哥哥说周远牧最近时常出军营,他不好接近高乐,你看我们该想个什么法子才能让他接近又不让高乐起疑?”
慕流云沉吟:“若说结为普通友人,便是交情再好毕竟也是带有戒心,于我们没太大帮助,不如成为生死之交,共经患难,届时我们再来做场戏,让左姜名正言顺地跟着高乐回钟离,彻底打消怀疑,也可降低左姜的危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