谯门画戟,下临万井,金碧楼台相倚。芰荷浦溆,杨柳汀洲,映虹桥倒影,兰舟飞棹,游人聚散,一片湖光里。
如今的长何也正如这词里所说,谯楼城门的左右画戟林立,下临辽阔而整饬有序的街市,金黄和碧绿色的楼台一座挨着一座。
水边荷叶菱角,汀洲杨柳飘絮,水面上倒映着拱桥的身影,小舟飞快地前行,游人聚集在一片湖光山色里,热闹、繁华、生生不息。
正是午时,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泛起金色的浪花。
吕牧心在姜林瀚和芳儿的陪同下走遍了几十家店铺,每进一家芳儿就会向吕牧心解释物品的价格,久而久之,吕牧心也对银两的数额有了更深的了解。
估计也不会发生拿金元宝买玉簪的事情了,这时的吕牧心回想刚才的画面,不免心生尴尬。
拿着许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的金元宝就算了,还在摊贩上买东西,任谁都会觉得不可思议,也就没用过钱的吕牧心才会那么轻描淡写的拿出来了。
三人从吕府出门,来到槐安街买了玉簪胭脂,后来还买了许多的首饰与糕点,一路下去,喧嚣声就越来越大,越来越热闹。姜林瀚停下脚步,摸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前面应该就是南洛客栈了。”
姜林瀚虽然大多时间都在城里,但是一有时间就是去吕府找吕牧心,玩上一段时间再回扬南门,所以只是听闻过南洛客栈,也没真正来过。
“是南洛了,吕牧心指着上方飘扬的旗号,上面写着南洛客栈四个大字。”
“那就好,我们快进去吧!”
待三人走近,吕牧心发现这南洛客栈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想象中客栈应该是木桌木椅素布衫,半俗半雅壁画端,一楼吃食二楼打尖,小二端菜赶两边。而眼前的客栈确实是有吕牧心想象中的样子,但又有一些不同的地方。
南洛客栈也经历了一百多年,有过无数次的改进修复,要不然也不可能保持崭新的样子,现在的南洛客栈更像是酒楼与客栈的结合,一楼和二楼皆可以喝酒吃食,并且二楼搭有平台,可供客人欣赏客栈请来的艺人表演。
一楼大厅还有后门,可以去往住宿的地方,吃喝玩乐,样样俱全,这也难怪南洛客栈可以经久不衰的。
其实南洛客栈完全可以改名字,南洛阁或者南洛轩,但是老板说是“南洛客栈开久了,大家也都知道有这么个地方,要是突然改名了,也就不是那么个味儿了。”
吕牧心被姜林瀚拉着,一步踏进这个喧嚣声最大的地方,客栈内放眼无处不是人,空气闷热还带着微微的汗味,他们两个左顾右盼,目瞪口呆,仿佛是进入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还没回过神,吕牧心就听到了二楼传来雷鸣般的掌声,接着就是听到舞台中间那人高亢嘹亮的“大风歌。”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台上的先生把手里的醒木一拍,清声满堂。
“今日翻来说汉高祖,又是英雄出征篇。各位听客少歇,待我润喉,稍后畅说此事。说这英布与高祖会甀一战,高祖见英布列阵一如项籍部队,十分厌恶,遂问,汝何苦造反,英布大笑:“我想当皇帝阿”,高祖大怒,两军交战,伏尸数万,英布大败……
“小二,快去给我们找个位子”姜林瀚走在前面,高呼着不远处正给客官倒酒的店小二。
“哎,来喽”店小二连忙跑到姜林瀚跟前笑道:“三位客官,今儿人实在太多了,这一阵子儿都是叶先生说书,本来人就多,大家也爱听,又听说今天下午还有名角唱戏呢!那是绝顶的亮嗓子,时间没到,客栈就满棚了,差点把我们楼板都给挤破了,要不然,三位客官先在场边凑合听着,待我去里边儿找找,一旦有了位子,立刻出来引座。”
“那不是有个位子吗?”姜林瀚指着离说书人最近的一个空位,位置颇大,比寻常的座位大上两三倍。
“那儿不能坐”
“为什么不能坐,没有人我们坐不能吗?”
“几位客官是第一次本店吧!”
“是啊!第一次就应该没座位吗?”姜林瀚也并未不满,反而面露调侃之色的说道。
“不是不是,”店小二摇头,“看几位客官也不是寻常人家出生,我也就和你们说了,那位置是楚天骄公子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