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夕阳染红了天空,也将整个长何城浸在暖洋洋的红霞当中。从外面回来,吕牧心遇到了在街上巡逻的林迟,林迟见吕牧心穿着不凡,便让他多加小心,说是最近城中进了山中的响马,可能会抢劫府上的财务。
吕牧心倒是不怕,他自认自己的身手对付一些不入流功夫的人,是没问题,假使打不赢,他也相信暗中的护卫会出手。
吕韬不仅在吕府安排了明眼的禁军,还给吕牧心私配发了影卫军,影卫军不仅武功高强,暗器也是顶尖的,若是吕牧心遇害,他们在黑暗处随意发一枚毒镖,悄无声息致人死亡,这样局势就扭转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影卫军的实力如何,毕竟每日在府中,也不需要影卫军的出手,想既然是父亲安排的,实力肯定不会低。
再说了,吕牧心巴不得响马来吕府抢劫,这样就可以顺便抓住他们了,让他们有来无回。
不过也是林迟的一番好意,吕牧心自然不可能说自己不怕,再三谢过林迟后,才进了府。
本来姜林瀚是准备拉着他去看花灯的,结果去了淮河桥上,愣是没到人,后来还是芳儿在一旁问了一句“少爷,我们在这站着干嘛。”
吕牧心一指姜林瀚“他说带我们看花灯,”
让两人失落又好笑的是芳儿又说了句:“花灯是八月份啊!”
可是姜林瀚就是死不承认,非要说他记得是今天,芳儿也表示无奈,说三月份只有过几天的“流觞曲水”。可是姜林瀚也不信,说肯定是人们还在吃饭,等下就出门了。
吕牧心是相信芳儿的,因为这种节日对她们来说熟记于心,是不能耽搁的。所以吕牧心提出回府,说正好等过几日流觞曲水再出来游玩,还让姜林瀚一定要带姜乔出来。
不过姜林瀚心里也没底,只希望最近可以遇见他妹,如果面都见不上,更别谈带出来了。
然后姜林瀚坚持在桥上等到夜晚,说花灯等下就出来了,吕牧心回去就见不到了,让他不要后悔。
于是吕牧心再一次觉得姜林瀚是不靠谱的,没办法,他只好和芳儿回府了。
夕阳下,英俊挺拔的身影在淮河桥上伫立,眺望远方,还不时来回走动,一幅焦急的样子,不知情的人看来,以为是等待另一位女子,然后私奔浪迹天涯。
回到府中,吕牧心却是发现父亲和姨娘都不在,去找何管家,房里也是空的,只好命人准备吃的,细嚼慢咽的吃完后就回房了。
之后吕牧心练了几遍心经,看了一会儿书就睡下了。
第二日,吕牧心一早就起来了,本来头还有点晕,推开门吹吹风,脑袋也就清醒过来了。
此时天还未亮,整个长何城都被夜幕笼罩着,但毕竟刚进卯时,从高处望去,包括吕府在内,远远近近的宅邸中,已经有了点点浮动的灯火。附近院落早起人上下走路声,隐约的说话声,还有更远处个别街道的狗吠声,都在唤醒这个朦朦胧胧的古城。
吕韬所住的二楼,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窗户投射出来,给有些凉意的清晨增加了一份温暖。
“想必父亲也起身了。”吕牧心想着,正准备下楼去看看父亲时,芳儿正自廊道里走过朝他走来,微微屈膝行礼,轻声说道:“三少爷起来啦!”
“芳儿早。”
“芳儿本还想去楼上唤少爷你起来的。”
“是父亲找我吗?”
吕牧心第一反应就是吕韬找他,因为那么早没有人会让他这个吕家三少爷起来,两位姨娘也不行。
“嗯,是老爷”
“正好我也准备去看看父亲。”
随后,吕牧心就走过廊道上了吕韬居住的二楼。吕府内院都是二层楼的,当初吕府比如今更辉煌,府上门客众多,而一层楼就寥寥数间房间,实在不够他们住的,也是门客提议扩大吕府规模,后来,干脆在长何另做府邸,扩大居住条件,以求达到永远更多的贤臣干将。
吕牧心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二房杜玉玲。
“姨娘早,”
“牧心来啦,快进来吧!”
杜玉玲侧身站立,给吕牧心留了进屋的空间。
吕牧心打完招呼后就没说话,对于他来说,和二位姨娘打声招呼就可以了,免得到时候两人又去吕韬那里告状。
前几年吕牧心有几次看见杜玉玲却没问候她,刚开始没什么,在后来家庭会议中,谈到吕牧心的早逝的母亲,杜玉玲说时迟那时快,“扑通”跪在了地上,嘴里大喊道:“姐姐对不起啊,是玉玲没用,不能替你照顾好牧心,这么久了,他连招呼都没和我打,是玉玲没用啊!......”
那一天杜玉玲哭的撕心裂肺,无论是知情还是不知情的人,听见了都说吕府的二房真不容易,是个好妻子,又说吕府的三少爷是个不懂事的孩子,骄傲自满,自恃是正室所生,不把二房三房放在眼里,又逼的大哥二哥去戍边,总之是有多夸张就说的多夸张。
当天晚上吕韬就把吕牧心叫到房间,两人秉烛夜谈,吕韬也没说吕牧心的不是,只是让他尽量和二房三房相处久一点。
自此以后,吕牧心见到她们二人都是毕恭毕敬的,不能有任何不满,也不为别的,只要不给自己找麻烦就行了。
“父亲,”
吕韬点点头,弯腰将靴子穿好。
“你等下和我一起去城门,”
“是二伯三伯回来了吗?”
能让吕韬起早去城门迎接,吕牧想不到有几个人,除了同在演武的姜军外,就只有即将回来的吕贤和吕归了。因为朝廷里的官员很少踏足长何,这也是国主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