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队老师脸上露出了可惜的神情,“他好像是身体不舒服,提前回荥城了呢。”
程亦奇撸了撸头发,然后狠狠地跺了一脚,“这死家伙。”
说完,他嘴角忍不住翘起来,似乎被气笑了,右手比了一个抽烟的动作,“这抽烟的男人,果然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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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小时前。
苏相宜半夜三更接到了祁琚的电话,他只在电话里说已经在黑龙江的机场了,要马上回荥城,但没说清楚理由。苏相宜给吓了一跳,她还从来没见过自己儿子的语气这么不容拒绝。她思考一番,给学校的竞赛带队老师打了个电话,胡诌一番,以祁琚身体突发疾病为由请了个假。
祁琚拉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出现在荥城机场的航站楼大门口。
苏相宜半睁着眼,摆了摆手和他打招呼。
等到祁琚走近了,苏相宜才拍拍他的肩膀,问道:“比赛也不参加了,这么着急回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祁琚面色带着一丝凝重,薄唇紧抿,半晌才开口:“我有东西落在学校了。”
苏相宜额角一抽,“就这样?”
祁琚听出了苏相宜语气中的不可置信,但他也不想解释。祁琚默默地拎起行李,放在后备箱里,“麻烦妈妈送我去学校吧。”
“…….行。”苏相宜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祁琚一向是个有想法知分寸的孩子,他不想说,自己也问不出来。
从机场开车回学校,差不多花了两个小时。
苏相宜睡眼惺忪地把祁琚送进学校,打着呵气开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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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澈被一阵关门声吵醒,她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用了五秒钟才想起自己身处哪儿。她随手抓住闹钟,往脸上一怼。
六点四十五。
她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抓了抓头发,掀开被子就打算往下跳。
抬头一看,发现宁安居然还在睡,她猛地摇了摇宁安的床,“快点起床了,宁安!”
宁安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程澈扶额,噔噔噔地爬上了宁安的床梯,才把她给摇醒。
宁安刷着牙,探头看了看另外两个已经空了的床位,埋怨地说道:“她们怎么这样啊?走了也不和我们说一声。”
池萨和辛鸣儿在她俩起床前就离开了宿舍,被子垫得整整齐齐,没有留下一丝生活气息。
程澈胡乱地扎了一个马尾,“算啦,她们本来也没有义务要叫我们……”
宁安漱了一大口水,含糊地说道:“如果是窝,窝揍一定会叫她们的。”
“好了好了,穿上鞋走吧。”程澈帮正在漱口的宁安梳了梳头发,又往书包里塞了两个小面包,招呼着宁安动作快些。
六点五十三分。
程澈和宁安一路狂奔下楼,像一阵风似的席卷过宿管阿姨面前。
“诶诶诶,走路注意点。”宿管阿姨甩着一长串的钥匙,在空中发出清脆响声。
“谢谢阿姨。”程澈回头对宿管阿姨笑笑。
“我怎么觉得这声音像是催命符呢?”宁安看着人少寂静的校园街道,捂了捂耳朵,她不想再听见身后那一串叮叮当当的杂音。
程澈噗嗤一声笑出来,“得了吧,七点的早自习铃声才是催命符!”
宁安抬手看看表,深深叹息一声,“看来我得把我哥的闹铃也给抢过来。”
“没有用的,闹钟吵不醒你,你得人工唤醒。”程澈温柔地扯了扯宁安的耳朵。
宁安谄媚地看着程澈,半抱住她,“那就麻烦你每天叫我起床啦,”随后脸色一变,“你不也只是比我早起了两分钟而已吗?”
程澈推开宁安,做了一个鬼脸:“那我也比你早。”
祁琚站在男生宿舍二楼的露天平台上,他看着追逐打闹的两个女生,黑眸深深地凝视着扎着马尾的女孩,良久没有移开目光。
他的双手紧握在栏杆上,因为力度太大,指节有些泛白发青。
祁琚喉咙发紧,“四年了,程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