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卜一第一次正式走进徐一千家里。
早上因为父亲太过心急,所以他自己风卷残云的吃完早饭后,便不许母亲和徐一千再继续吃。
回到家,徐一千让卜一随便坐,自己先收拾起了一桌子的残羹剩饭。
卜一坐在破旧的沙发上,打量起了房间里的陈设。
虽然因为对他这个物种来说钱并没有多大意义,所以导致他对钱一点都不敏感,但他也是能看出贫富差距的。
徐一千家,绝对当的起一个大写的“穷”字。
“改天给你家买套新房吧!”
卜一冲着厨房方向喊了一声,徐一千远远的说:“那我咋跟我爸妈说啊?又中奖了?连续中奖你不觉得有点假吗?”
卜一无所谓的说:“那你就说超市搞促销,买鸡蛋送房子。”
徐一千从厨房探出头说:“你特么以为我爸妈都是缺心眼是吧?”
卜一笑道:“不是缺心眼,那四肢健全身体健康的,咋你家还能穷成这样?”
徐一千重新缩回厨房,叹了口气说:“唉,还不是我爸…聊点别的吧!晚上怎么弄?咱们从哪儿开始找起?”
卜一道:“那个不急,你收拾完咱们先去找趟小牛,假证已经做好了。”
“嚯,挺快的嘛。”徐一千感慨了一句。
小牛定的交货地点,是位于他办公室写字楼不远处的一家咖啡馆,整个交货过程气氛很和谐,跟抗战时期地下党接头有一拼。
还好一切都很顺利,和小牛告别回到车里,徐一千就好奇的从那个文件袋里拿出了几张假身份证,翻来覆去的研究个不停。
“我的天啊,这和真的有什么区别?这是什么宝藏手艺?爱了爱了。”徐一千不无感慨的说完,又把一张假证举过头顶,对着阳光观察起来。
卜一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说:“要有区别就不是这个价钱了。”
徐一千把燧鸟那张身份证单独拿出来道:“挺好,有了这个,他们出来进去的也方便一些,话说回来,现在有身份证了,你说咱能不能劝服燧燧让他跟咱们走?”
卜一答道:“他那倔脾气你还不知道?先给他把证送过去再说吧。”
徐一千也无奈的叹了口气,是啊,那个死心眼。
这一路卜一话都很少,因为他一直在保持着高度警惕,免得再遇到类似上次那种突发事件。
行至殡仪馆外,二人还没下车就看到了殡仪馆门口的玻璃窗,那个燧鸟弄出来的洞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整块新玻璃。
玻璃下面,站着正在训话的马锴华,和正在挨训的燧鸟。
这场景和卜一二人初见马锴华那次很像,却又有很大不同。这次看着马锴华训燧鸟,卜一二人不光没生气,反而要强忍着才能不笑出声。
因为此刻的马锴华造型实在是有些滑稽,他的脖子上戴着一个硕大的白色颈椎固定器,这玩意儿让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当他想用手指指燧鸟时,整个人就必须使劲往后仰,不然肩膀就抬不起来。但他肩膀一抬起来,脑袋也会相应的往上抬,那就只能面对着天空了。
所以卜一和徐一千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马锴华在看着天空面红耳赤的嚷嚷着什么,右手手臂前伸,食指来回移动想要指准燧鸟的脑门,但因为他眼睛看不到前方,所以只能凭感觉乱指。
而燧鸟为了配合他敬爱的马大哥,一直在不停地扭动着脑袋,马锴华的手指往哪儿挪,他脑袋就跟着往哪儿挪。
“咱快下去吧,不然一会儿燧鸟那脖子也该断了。”徐一千调侃的说。
卜一应了一声,和徐一千一起下了车。
“嘭”的一声,车门关闭,马锴华和燧鸟同时扭头,紧接着马锴华立刻就瞪大双眼,毫不犹豫的往燧鸟身后一钻,惊恐的大喊道:“小隋!你表现的时刻到了!拦住他俩!别让他俩靠近没生你但是养了你对你比亲爹都好的马大哥!”
燧鸟把马锴华护在身后,看向面前二人,徐一千随手晃了晃手里露出半截的身份证,向燧鸟示意自己今天来的目的。
燧鸟虽然没有这种人人都有的证件,但他在殡仪馆上班时基本天天都会见到,所以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马大哥,你别怕,他俩是来找我的。”燧鸟转头柔声说。
马锴华仍旧在弯着腰仰着头,造型和《巴黎圣母院》里的钟楼怪人卡西莫多有几分相像。
“是啊,马大哥。”卜一道:“我们找…找小隋有点事。”
马锴华看看卜一,又看看燧鸟,口气十分怀疑的问道:“你俩…真不是冲我和甜甜来的?”
“甜甜?”卜一和徐一千异口同声地重复了一遍。
燧鸟解释道:“就是…咳咳…就是马大嫂,那天你俩在医院见过的,那个…那个个子挺高的女人。”
虽然燧鸟的用词十分委婉,但卜一二人还是瞬间就明白他说的是谁了。
毕竟那么惹眼的女人,是很让人记忆深刻的。
“对,她就是甜甜。”马锴华依旧躲在燧鸟身后说:“虽然我已经知道了甜甜的孩子不是我亲生的,但我跟她的婚姻是正经领了证的!我们也是有真感情的!无论你俩是惦记她的家世还是惦记她的美色!都休想从我手里把她抢走!”
“呱…呱…”天空飞过一只乌鸦,燧鸟抬头一看,呀?和自己的真身长的还挺像的,真好看。
徐一千一捂脑门,小声自言自语道:“这特么都哪儿跟哪儿啊?”
燧鸟圆场道:“马大哥…对大嫂,那确实是有真感情的,卜一,一千,你们二人不要惦记大嫂的美色…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