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刚沏好的茶,您尝下。”白蕊将杯盏放下,静立于林容月身侧。“郡主府的茶,味道佳好,听闻乐云郡主品茶爱茶,都是因着太后的缘故呢!”
林容月端起杯盏,茶香四溢。“你如何知晓?”说完尝了一口。“确实不错,我虽不懂茶,然这茶味道清冽,茶香醇厚,香来定是好茶。”
“自然是听府里的人说的呀!呐,就那个,小花厅洒扫的那个小厮,最是八卦,什么都知道似的。”
“你倒是和他们都相熟了。”白蕊大大咧咧,善与人交,林容月并不感到奇怪。
“小姐…昨日...”白蕊想问,确又不知道怎么问,她很担心林容月,但又怕问起惹的林容月再添伤感。内心纠结。
“想问便问吧。”林容月虽很难过,心钝钝的痛着,却也自知无力改变。
“昨日小姐和奴婢分开后,发生了什么?”
“无意听闻圣上给浩然哥哥赐了婚。”林容月说着微微抬起了头,闭上了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生怕再提此事,眼泪会不争气的掉下来。
“什么?!”白蕊惊愕的瞪大了双眼,“怎么会?!”
“如何不会?白蕊,是我自己太抬举自己了,浩然哥哥出生郡王府,父亲原封了郡王,母亲又是郡主,本就是富贵无极。我呢?父亲辛劳一辈子,刚封了知府,便无故冤死,我是罪臣之女,如何能入郡王府?”林容月觉着自己此前一定是魔障了,以为凭借顾浩然对自己的喜欢,凭借她和顾浩然的感情,便可以冲破世俗,冲破阶级。可到头来她才看清,郡王府的门槛有多高,高的她一眼都望不到,又如何能进得去?
“小姐天生丽质,蕙质兰心,如何配不起?”白蕊忿忿不平,她的小姐太委屈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呆在泸州,她定将小姐照顾的好好的,不受这样的屈辱。
“白蕊,你还不明白吗?与相貌无关,而是门庭不够。”与顾浩然,是她林容月高攀了,并且还,高攀不上。
“是..小姐,您别难过了,不是小姐的过错。奴婢嘴笨…话都说不好...”白蕊说着说着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林容月。
“没事,既然发生了,就必须接受。”林容月明白,很多事,并不是一厢情愿就可以的,甚至,连情谊相投都不成。她和顾浩然之间,有缘注定无份。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浩荡天恩,顾浩然和他的那位未来妻子,一定是佳偶天成的一对,受众人祝福,受皇室庇佑,她林容月,渺小如蝼蚁,如何去抗衡?如何去争取?与其自取其辱,不如自行退出,好歹给自己,给林家,保留最后的颜面。
想到此,林容月长长的叹了口气,她不是不难过,不是不痛心,她难过的几乎不能呼吸,心痛的仿佛行尸走肉,可是,昨日之后,她不能再表现出来,她也有她的骄傲,她不能让众人看到她绝望失魂的模样,她受不了那些怜悯的眼神。
“白蕊,此事到此为止,以后莫要再提了。”到此为止,她在心里为她和顾浩然的感情悼念,至此,她也没有理由留在郡主府,该是时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