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姓孔名安,字叔成,是朗陵县尉,县里三百县兵都归孔县尉管辖,我这下人还是少议论的好。咱们还是快些去拜见主家。”管家说道,但见孔安走远了,神色满是皆是不屑。
管家和白及进村内去见白垣,一路上向周文介绍礼仪事项,周文也才知道这位县令一些基本状况。
白垣字众明,本渤海郡人,出身豪商富贾,以钱货贿赂中枢宦官,得以外放为朗陵县令。
几人行不多时,进到村内一处砖瓦房里的庭院里。只见一名中年人坐在正堂之上,俯看着周文三人,中年人四十上下,瘦脸倒八字眼,留三缕髭髯,一身品绿色的锦缎长衣,倒也自带了几分华贵气质。
白及跪坐在中年人旁边,管家在他下手站立着,说道:“主家,这三位就是救了公子的义士。尤其是这位周尚德,武艺高强,探龙山贼匪的三头领就是被其所杀。”
白垣起身下来,喜道:“果然是健壮非凡,今日救得我儿性命,实在是于本官有活命之恩啊。义士可暂留数日,权做款待,待本官上表州郡,表彰义士之功。”
周文总感觉这话有些别扭,常言财帛动人心,你好歹拿出些钱财珍宝出来,要不要是另一回事,面子总要先给到吧。不能拿一个向郡上表功绩糊弄人。
“县令大人在上,我三人是行路的过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人之常情。只是还有一事要麻烦县令,还请县令应允。”周文不卑不亢道。
“义士尽管说,本官自当鼎力相助。”白垣笑道。
“我三人路遇了这会儿山贼,马匹和盘缠行李全被山贼抢夺了去,想来如今还在贼人这里,还请县令让我等取了马匹行李,趁早赶路,以免耽搁行程。”
“这算什么大事,义士尽可去俘获马匹中挑选一匹。山贼的其他物品我已让佐官收拾,义士尽管去寻找。待义士走时,本官还有程仪敬上。”白垣豪爽道。
“呃,这个,我们有四匹马,不是一匹。”
白垣一愣,神色有了一丝犹豫,脑中飞快盘算:内地一匹马约在万钱左右,自己买一个朗陵县令才百万钱,还回去的可不是四匹马,而是实实在在四万钱啊!
管家常伴白垣左右,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能猜到白垣心里想什么,知道这是白垣的悭吝病又犯了,赶紧上前道:“尚德家遇横祸,如今孤身浪迹江湖,一腔报国志无处投,满身才能无处用,不如先在朗陵安顿两天,略作休整,恢复气力之后,家主自当拜还原物。”
白垣不满地一瞥管家,他巴不得赶紧送走这三人,吃喝用度你管啊?但见管家不断使眼色,自己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就说了些客套话,请周文三人到县里参加庆功宴。
周文心中恼怒,又发作不得,只好应下来,白垣让一名隶从引周文三人先回县里驿站,自己整治了兵马,随后赶到。
三人出了门,白垣脸色一沉,对着管家喝道:“你跟了本官这么多年,怎么还是不明事理。此二人来路不明,留下他们作甚,趁早打发走才是。”
管家苦笑道:“主家平日机略过人,怎么此刻犯糊涂。咱们初来朗陵,按理说您是县令说是朗陵的土皇帝也不为过,可朗陵的豪强地主处处和咱们作对,就连那个县尉孔安都瞧不起咱们,街头巷尾都有人说‘白县令,县令白,出了县衙没人买’。为甚?还不是咱们没势力,县里的县兵、地方的求盗都是人家的,您手里就那十几个家丁,还都是从渤海带来的。”
“这个周文武艺高强,又不是本地人,和朗陵的豪强没有关系,正是拉拢的好对象。金钱美色权柄,这种白丁哪经历过这些,还不是乖乖投入您的麾下,供您驱使,收为羽翼,用作爪牙,。”
白垣眼珠一转,心里活泛起来,嘴上说道:“以后说话注意些,什么土皇帝,被人听见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