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陵城墙上,白垣孔安周文三人眺望着远处的黄巾大营,三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但原因却各不相同,周文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黄巾军要等,而不是趁机攻城;
白垣是心疼自己在这段时间内损失的商货,前段时间刚让家人从渤海运送一批货物过来,但现在盗匪四起,只怕商货早保不住了;
孔安就单纯许多,援军什么时候来啊!这么多黄巾军围城,要是攻破城池,没一个能活!
三人不由自主,同时长叹一声。
“别胡思乱想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守住城池,咱们县里可战之兵不到八百人,连对方十分之一都不到,要是黄巾贼突然四面围攻,耗都耗死咱们了。县令,你能从城里动员多少人?县里的军械储备很多,组织五千军士没有问题。”周文开口道。
白垣有毫不犹豫道:“也就两千男丁吧。”
“两千人?开什么玩笑?一万五千人的城池你说只能动员两千人?!户籍上记载的难道不是人?是鬼吗?”周文一指城中,生气道。自古以来像这种守城战应该做到男子当战、女子当运,说白了就是全民皆兵,现在白垣却说只能动员两千男丁,这连五分之一都不到!
白垣似乎对于周文的冲撞态度有些不满意,“汝南的经学世家、豪门家族数不胜数,彼此间盘根错节,几乎在各县都有势力,朗陵也不例外,荀家杜家陈家虽然都只是分支,但没一个好惹的,你要的男丁有三分之一都与这些豪门有关,平日收个口税都困难?何况让他们出人来打仗?最多也就让些老弱病残来应付一下场面。昨晚我就去荀陈杜三家问过了,三家只是推托搪塞,一丝粮草族丁也不出,显然要先观望。”
“这些人就不用脑子想想,若是黄巾贼攻破县城,他们能有好果子吃吗?”周文大声愤懑道。
“古往今来,太平年间有几个山贼能攻破县城?现在城内外交通断绝,消息全无。在你看来,黄巾军席卷天下,毁坏社稷,可在城里的豪门看来,只是一场小打小闹的山贼叛乱罢了,并非自夸,朗陵的城防在整个汝南都是名列前茅,何必派自己子弟前去送死……”
白垣正在侃侃而谈,周文忽然一拳砸在汝墙上,激起一阵尘土,咬牙切齿道:“可恨!”
“呃,其实也没必要那么担心,贼寇终究是贼寇,等他们吃了苦头自然就会退去。”白垣的想法和几个豪门并不二致,并不认为黄巾军能成气候,更不可能攻破县城。
似乎还想劝周文两句,不想周文忽然一摆手厉声道,“不能这样,狮子搏兔,尚用全力,城外黄巾贼就是再弱,那也是数万人,比全城人还多,稍有不慎就是城破人亡的下场!况且世家豪族又如何?只要他还活在汉土之上,就要乖乖听官府的命令!”
见周文眉宇间有了一丝狠戾,白垣立刻警惕道:“汝欲作何?城中自有规矩……”
“现在的规矩就是打退黄巾贼,向平舆送去求救文书,不守这个规矩的,让他尝尝这把环首刀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