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泽回去之后,乔若明果然打来了电话。他说着说着哭了出来,抽抽搭搭的。他花了那么大力气办聚会,当众表白,玩得好好的,“宋二公子”悄悄溜走了,把他一个人丢在聚会上,他委屈得要命。
虞泽安慰了他两句,又答应给他买一件礼物,什么礼物随便乔若明挑。
乔若明这才破涕为笑。
他又问虞泽:“你总说这段时间要休养,也没时间出来玩。但是你现在已经好了呀,以后我们能多出来玩吗?出来换换心情多好。”
虞泽说:“很快了。”
只要等他和宋彦把身体换过来,一切都会恢复正常。但是他性格谨慎,也不敢盲目乐观,只能含糊说自己前段时间养病,公司的事情没怎么关心,现在要专心事业。
他想,等宋彦回来,自然会和乔若明重归于好。对乔若明来说,这应该算是个惊喜,总比许诺了之后失望好。
试验的日子越来越近。在前一天晚上,虞泽和宋彦都有些紧张。他们不约而同给彼此打了电话,像即将一起上战场的兄弟,给彼此打打气,消除些紧张感。
虞泽躺在沙发上,关掉了房间里所有的灯,这样能从宽大的窗户看到外面朦胧的月色,在婆娑的树梢上起舞。
宋彦在说一些他小时候和大哥宋奇的事情,说他小时候如何胡闹,让全家人头疼不已。
尽管宋彦一开始说不愿意他深入宋家,知道太多宋家的事情,现在也仍然这么说,但不知不觉间,宋彦已经说了许多事情。虞泽甚至知道他五岁时候的保姆姓金。金阿姨可管得住小宋彦。
“你的ega时刻是什么?”宋彦突然问。
虞泽反问:“ega时刻?什么意思?”
宋彦说:“你不知道这么一句话吗?每个ega都有那个时刻,那个发现自己是ea的时刻。每个人都有一个自己的故事。小乔给我说过他的,他”
他突然觉得这时候提乔若明有些不合适,连忙又说:“如果你不想告诉我就不要说。”
虞泽又想起乔若明身上的ega味道,他没有对宋彦提过。也许是他搞错了。而且这是乔若明和宋彦之间的事。
他静了一下,说:“我大概是十五岁的时候”
虞泽眨了眨眼睛。他陷入了回忆。
宋彦说得没错,每个ega都有那个时刻。当进入青春期后,每个孩子都在焦躁不安中生长。eta会相对平静,也有可能会伴随一种平淡的失落。lpha则是喜悦,更多要小心随之而来的狂妄,甚至暴力的危险。
至于ega,没有一个ega在第一次突如其来的热潮期到来时候,是真正准备好的。
虞泽说:“那时候是暑假,我白天在咖啡店打工,晚上去一个剧团,跑跑龙套,做人形背景板。还要帮忙整理打扫,布置舞台。很累。那一晚舞台结束后,我留下来打扫卫生,我以为自己是太累了我瘫在更衣室的地板上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或者两个小时?我才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不知道是该庆幸那一晚没有人在剧场,还是不幸。因为没有人帮我,我那时候觉得很羞耻,不敢打电话给任何人。”
他顿了一下。
“后来呢?”宋彦低声问。
虞泽说:“后来我清醒了一点。脱了自己的衣服,换上了一套剧团的戏服。回家路上我把衣服扔了。我回了家,再也没去过那个剧团,工资也没有要。”
“之后几天,我都不太清醒。可能是热潮期反应太严重了,我还是进了医院。除了一般的症状,我还觉得不能呼吸,喘不过气”
宋彦说:“所以你得了哮喘?这就是你得哮喘的原因。”
虞泽说:“是的。这就是我的ega时刻。”
宋彦沉默半晌,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甚至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我”他语塞,拿不定主意要怎么措辞。
虞泽轻声笑了:“你不用安慰我。都过去那么多年了,现在想来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十几岁的人第一次经历,容易感觉天翻地覆了一样。比我这更糟糕的经历多得是。我还是比较幸运的。现在也在做自己喜欢的工作我不是说用你身份和宋家的公司。”
宋彦说:“我知道你的意思。”
他又问:“你的哮喘不能治好了吗?”
他一问出口,立刻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虞泽现在已经不缺什么了,如果能治一定早治好了。
果然虞泽说:“这几年我找过很多医生,国内国外都看过,始终没办法根治。”
宋彦低声说:“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