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预言一般,莫扎特的《安魂曲》,成为了他未完成的遗作,这位天才音乐家在他传奇的35年生涯中,创造了许多了不起的作品,类型几乎包括了当时所有的音乐形式,无容置疑的,莫扎特是古典乐派最著名的代表人物之一,他的一生犹如一颗闪耀于天际的流星一般,璀璨华丽的同时,又消逝太快,让人不由哀叹……”
“生命是场必定走向衰败的战争,我要做那个坚持到最后的斗士,我不会低头。”
戚云凡看着画面里那个眼睛会闪光的姑娘,嘴角不自觉的上翘,十五年的时光一起走过,每一天都那样的崭新又美好。在遇到她之前,他不相信永恒的爱情,遇到她以后,他希望生命可以是永恒的,如果可以,他想要他们的灵魂可以永世相伴。
可是上苍却没有给予他们如此多的眷顾,给了他们隽永的爱,却没有给他们太多的相伴时间,五年前他美丽的姑娘甄臻被查出尿毒症,中后期,拿着检查报告,云凡哭的像个孩子,他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走了太久,实在不想再回到从前。
“没关系的,我们可以挺过去,忘记了吗,我是打不到倒的斗士。”甄臻用她小小的身体,紧紧抱住云凡,与世界而言,他们只有对方,所以谁都输不起。
疾病是摧残一个人最直接的方式,每一次每一次的透析,是生的希望,也是死亡的洗礼,甄臻常常用苟延残喘四个字来调侃自己,对于她而言,生命如果纤弱到无法支撑理想,那么再强壮的灵魂都是废物。她开始敏感多疑,开始歇斯底里,他们互相折磨,却越爱越深。
最近半年,甄臻的身体,已经脆弱到最擅长的无理取闹都无法表现。渐渐衰竭的器官,让她无力支撑自己,这让她连踏出房间的力气都不再有。
甄臻喜欢阳光,喜欢明亮的窗,盛开的花,喜欢一切与温暖有关的东西。她的视力渐渐变得不好的时候,会常常让云凡读《小王子》给她听,她说她最喜欢狐狸,那样深情又直白,因为你随着风,踏着麦浪而来,所以,从此以后,每次有风吹过麦田,我都会想起你的脸。
因此,云凡用两周的时间,给他们房间的墙面画满金黄的麦田,打开窗,有风吹进来,仿佛可以听到风吹麦浪的声音。
“云凡,你就是我的狐狸,我希望你能记得我,然后守着关于我的记忆好好活着,从此以后,有风在的地方,就有我。”这是甄臻对云凡说的最后的话,云凡躺在甄臻的尸体旁许久许久,他甚至都忘记了流泪,他盯着他最爱的姑娘,轻抚过她因为疾病折磨而枯黄稀疏的头发,和瘦的凹陷的脸颊。
他欠她一个完美的婚礼,这个想法让他兴奋,让他一刻也不愿耽搁,他在网上看到了一件婚纱,像是为甄臻量身定制一般,他要它,立刻现在马上。他飞奔到那家婚纱店,却在站在店门口时怯懦了。踌躇的他透过橱窗向里望,一个姑娘走出来,笑着递给他一张名片,在看向对方的那个瞬间,云凡的眼中像绽放了无数烟火一般光亮,那是一张与年轻时甄臻八分想象的面孔。云凡克制住激动的情绪,颤抖着接过姑娘手中的名片,转身离开。
回到那个熟悉的房间,云凡来回踱着步,一个声音在脑海里,不停的重复,我要给她最好的。
床上甄臻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生严重的变化,早已容颜不在,他没时间了。
他记得小时候在老家听那些老人说,留住死者身体最重要的一个部分,可以困住他的灵魂,把它先用酒和香料清洗,然后埋在泡碱粉末里,每日用自己的血养着,可以在找到新身体以后,招魂入体而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