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婳前脚刚跨进了大门的门槛,后脚便看见雷氏满脸黑沉如锅底,气鼓鼓的甩袖走了进来。
“二婶。”如婳很客气的叫了一声。
雷氏瞥了如婳一眼,一双柳眉死死拧着,冷哼了一声,气势汹汹的扭头自顾自的走了。
如婳甜美的笑容幽然冷却,望着雷氏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
不得不佩服雷氏,臀上的伤刚好了六七成就迫不及待的跑去了乐陵侯府,不过看她的反应今日这一趟定是触了一个大霉头。
回到了秋梧院的雷氏满脸皆是愤怒,小丫鬟没有眼力见刚准备将泡好的茶水奉上,却被雷氏一掌扫到了地上。瓷片顿时碎做一地,茶汤就着碧青茶叶飞溅四处,小丫鬟当即吓得面容失色,连忙蹲下去捡茶杯的瓷片,一旁的珍珠压低声音呵斥了一声,“收拾完就快点下去!”
“大白日的,你又发什么魔?”只见凤尚仁扶着一名婢女的肩,一瘸一拐的从内室走了出来,皱着眉头,满脸的不耐烦。
雷氏神色阴骘,冷冷的扫了一眼贴在凤尚仁身边的婢女,那婢女面色一变,赶忙将凤尚仁扶坐到软垫上,便垂着头退了出去。
凤尚仁斜倚在靠垫上,慢条斯理道:“夫人不是去了侯府嘛,怎么?事情难道不顺?”
一听凤尚仁提到侯府二字,雷氏的怒火一下子又腾的窜了起来,她咬牙道:“他们侯府简直欺人太甚!”
凤尚仁一惊,“怎么回事?”
雷氏声量尖酸道:“不就是有一个有名无实的爵位嘛,上上下下整个一破船底子腌臜户,他们有什么可高人一等的?还瞧不上我们芝兰,哼!我雷秀娥还瞧不上他们呢!”
凤尚仁的脸色阴了下来,“夫人,你是说韦家不同意我们的提议?”
雷氏瞥了一眼凤尚仁,说道:“接受是勉强接受了,不过他们说的是,倘若芝兰想要进门,也只能做妾,正房夫人莫要肖想!还说这是老太君的意思!简直气死我了!”
“做妾?!”凤尚仁听到此处忍不住怒道,“韦家怎么突然变了卦?”
这妻妾二字的名分地位可谓是天差地别,凤尚仁就是庶子出身,这么多年来他巴结乐陵侯府为的也是提升自己的地位,好摆脱庶子的阴影。如果凤芝兰到头来只是做一个可有可无的妾,那他绞尽脑汁,流水一般的金银往侯府里塞,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几日也不知道从哪刮出的邪风,都在说芝兰在寿宴当日所跳的舞是师承青楼舞妓,明明是下贱不入流的物件竟然改头换面登堂入室,充做贺寿之舞。这话自然也传到了侯府老太君的耳朵里,所以今日我前去找韦夫人商议两家的婚事时,韦夫人断然拒绝,说老太君放出话来,说她再也不想看见凤家人!”雷氏咬牙切齿的说完,胸脯仍被气的一起一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