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也不言语只一下又一下捋着茶盏瓷盖她不过一句调侃未曾想人儿实打实的将情况相告长歌却是嗤一声笑了出来凤眸微挑华美婀娜叫人移不开眼这些日子少见这般实诚的女儿家不似旁人将那庶女身份藏着掖着恨不得天下人都误以为其是嫡生生的女儿只不过长歌素来不喜旁人提起所谓出身若真真儿较真去恐长歌这出身才教众人不喜柳眉倒蹙音儿添了几分恼
“高妹儿不必妄自菲薄庶出嫡出又如何人定胜天这才是真理日后妹儿可莫要再将此事挂于唇畔”
长歌嘴上念叨着也不知是说给高氏还是自个儿瞧着人儿唯唯诺诺的模样倒别有一番我见犹怜的风韵长歌虽非官家出身却也未曾少听这嫡欺压庶的话本子也不知这高氏可是委屈惯了养成这一副乖巧性子只是这般纯善的性子也不知在深宫可会好走
“高妹儿不必担忧秦姊可没这般易怒宫廷礼仪本就繁琐若妹儿不嫌便常来秦姊这永乐坐坐倒也说不上什么教导左不过提点一二罢”
言毕柔夷提起一块玫瑰酥酥饼味甜正和长歌心意她便忍不住多食了几块指尖有几分粘腻便唤揽月擦拭后并未多食闻高氏赞美似笑非笑道
“多谢高妹儿妹儿温婉率真也有着自个儿的一番风味又何须与旁人相较”
本想着脚步声有些过高唯恐人儿注意到自己瞧她未注意也是松口气罢长了口人儿才注意到自己似是喜悦万分人儿笑魇如花闻了娇言抬眸看向人儿其言毕又露慌张色儿
人儿又行礼阖眼笑了笑抬手扶起了人儿随后言
“蓁蓁不必慌张”
又持起了榆木桌上的手链细睨小会儿持了人儿手为人儿带上又笑言
“蓁蓁手可真巧”
“又要入秋了这一股风便黄了半个绿林”
“四季皆是如此不停变更人心如此圣眷亦是”
生活如同院螺一般兜兜转转依旧是那般样子平平淡淡望着眼前之人唱礼方才想起原是亡国女这般身世如同浮萍一般喟叹可怜入宫寻个庇护罢了唤了起绕着林有限逛了起来走走停停倒也惬意
微风拂过扰乱了发丝扰了心绪
“你看这一股风便黄了半个绿林”
入夜一轮玉盘婵娟洒下一片清冷初秋时节略有薄凉之意长歌在软榻翻来覆去却无心入眠不觉有些心浮气躁今儿又是长歌一人独宿这数着时辰等天亮的日子长歌早就习惯了也不知为何今儿尤其难眠索性起身散心揽月护主为长歌披上鼠灰大衣这才踏清辉而去
揽月掌着宫灯扶长歌徐行想着长夜漫漫无趣的紧唤揽星去取些鱼食来便向着千鲤池徐步晚风清凉吹散一片闷热激起阵阵涟漪她贪婪的吸上两口一把鱼食入水鲤鱼争先恐后争夺着生怕迟了一秒飞了着到嘴的食儿长歌不由想起自个儿深宫嫔妃皆是如此曾何几时她失了天真无邪终落得满身伤痕可即便是这金丝雀的日子也比她在市井受人欺辱要好太多太多望池水粼粼长歌暗叹音儿怅惘
“长歌终究是认命了”
言罢长歌突闻一温软女声倒教长歌吓了一跳定睛去寻有一端庄女子与阮氏苏氏一般的出尘气质却又不似那般令人难忘不过那眉下一点泪痣尤其诱人长歌瞧着面生的紧怕是近入宫的新秀到底那是帝君不是她的笙郎长歌扬了笑意
“妹儿好文采”
得了人令,起身。悠悠哉走着,闻人言,莞尔:“四季皆是如此不停地更变,人心亦是,圣眷亦是。”本就是美人如花的宫廷,却还设御花园,赏着这同贡人观赏的花儿,细想想,倒觉可笑。
“这儿就像镶着金的笼子,人儿同为笼中鸟,却皆为权所争,也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姊您说得是,妾现下已是您的妹儿,又何须计较这些个烦心之事。有姊如此,妾倒也不惧那些流言蜚语了。”
命小婢递来团扇,轻轻执过一摇,巧笑盈盈,也算是可人。
“姊言之有理,人定胜天,妾亦不信命喏。姊与妾竟是有缘,所见略同。”
又浅望那香炉,花瓣早已化尽,连几缕烟都一丝不剩,倒也待了些时候。不过也不虚此行,总是得了贵人青眼。
长歌笑意盈盈地受着高氏奉承深宫本就如此我夸你一句你捧我一语长歌见多也便就习惯了怕连长歌自个儿都不知高氏一非嫡出二无倾城颜她又为何要对人儿伸出援手许是高氏之前那一句庶出展露的卑微像极了长歌昔日受人使唤的模样
“高妹儿是何般模样唯妹儿自个说了算旁人所言不过戏文”
日渐西下炉中花卉不过灰烟一瞬瓜果之味才堪堪显露坐了许久长歌也有些疲累高氏以表心思她也该是目的已达展臂伸腰
“花香虽浓却不过烟火一霎果蔬虽淡却长久讨喜皆看人为今儿时辰也不早了改日秦姊再去柔福讨杯茶喝”
嘱咐着揽月送客长歌自个儿则落座窗畔遥望点点星子也不知思索何事
“又要入秋了这一股风便黄了半个绿林”
“四季皆是如此不停变更人心如此圣眷亦是”
眼眸定在一处不再挪移那槐柳不再如初正如这四季不停变更人心本就难测更何况是这吃人的后宫呢个个口不对心找个体己之人可谓难望着眼前之人忧愁模样惺惺相惜之感再度涌来与阮氏家世可谓差不多了亡国便示意着不详皇上不惧他国毅然收了她便也表示了她有着特别之处二人皆感伤不已先回了神笑言
“妹妹还这般年轻以后还有大把美好时光姊儿现在身子重有些乏累这般景象也是徒增伤心罢了陪姊儿回宫吧”
骄阳逐渐失了颜色,如今身怀六甲不宜与人置气,平稳了下心情,虽说恢复不了那般好心情但也心如止水恢复了神色,也无意与眼前之人继续言语成功或失败与否不是我等可以言语的,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就好了,眉眼舒缓轻笑鹂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