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替本主熟悉更衣,今儿天气不错,想出去散散心”
换了一身淡蓝色的宫裙,点了些珠花,携婢子芸儿出去散步,走着走着便到了太液湖,望着那湛蓝的湖水,心中很是清爽
珍美人话中仿佛真是看重我,我深知她所说的这些不过都是客套话,面子上做做而已。我非她,不知她心中所想。
我想过,她若无身份摆在那处,又如何能得卫哥哥一瞥?陷入回忆,我还记得当初与卫哥哥初见的场景,天竺那最繁华的街头,糖葫芦的吆喝声,我那满面的泪珠子,还有鲜衣怒马的他,那是最美好的场景。
“妾不才,琴技不过是略懂皮毛,不值得美人把时间耗费在妾身上。妾想,等到得以同珍美人切磋之时,怕该是猴年马月了。”
我回绝她。我知道珍美人会骑射,却不知会抚琴。我无兴趣同她切磋琴技,等到她琴技得到卫哥哥赞扬时,我才会萌生这种想法。
于我而言,现在想与我切磋琴技,怕是还太早了。
把玩着手腕上翡翠玉镯,笑了笑继续道
“野花名贵的花,虽然都是花但存在的价值却不同,野花即使主人费半天心思,只怕连被当做礼物的资格也没有。”
一番夹枪带棒让雅琳娜有些窝火,语气也变得冲了起来。
“自然是南疆国,身为南疆国的公主,我自然有底气去说这句话,到是你莫不是被什么糊了心智了?”
撒得正欢,与蔓夏乐与其中,一片欢声笑语。人未到话先到,侧身只瞧着一佳人已立于此地,佳人面带笑意,美艳绝伦,让人尽觉得遇见了仙女似的。但又总甚觉眼熟却想不起来,旁侧的蔓夏附于耳旁告知是江宝林,才恍然大悟。
规矩未乱“回宝林,妾身罗嫣嫣参见江宝林。”端庄行礼后则足下生莲走进其身旁,挽其手,笑意盈盈“姐姐,你不会不记得嫣嫣了吧。”嘟起小嘴接“小时候我们还一起玩过过家家呢。”
思绪拉回至从前,那时因着姑姑家办家宴,在姑姑家住过一段时日,其中与有枝姐姐玩得最欢,小时性子活泼常常给有枝姐姐耍赖撒娇她便都依我了。
与她说话间一同又往太液池盘走去,路上虚扶着其,“姐姐可谓女大十八变,如今出落得越发的迷人了,嫣嫣刚刚尽浑然看入迷了。”
脚步轻缓步入殿内,且见玲珑雅致摆列繁陈,而殿中佳人端坐,巧笑嫣然,恍然间如仙子翩然,让人见之便新生好感。平步上前,半跪屈膝,规规矩矩的礼仪定会让教养嬷嬷点头满意。
“清晏斋瑾淑女给昭宝林请安,宝林雅安。”
半跪端正,未有一丝身歪影斜,暗敛眸眼,目光低垂地面,似是要看透地砖花纹,本不是身娇体柔之人,自是要行端坐正,静待座上之人免礼之音,而脑中,已极速回想这昭宝林之信,曾记得听清零提及宫中新秀,这昭宝林家室虽不及自己,却十分受太后喜爱,想来必是有自己的能耐,若是如此,此人,暂不可交恶,能交好为上。
为了更好的去融入大凉后宫,雅琳娜可谓是费了十足的功夫。这顾氏倒是个通透人,可惜这后宫没有永远的朋友。
“雅琳娜一诺千金,说出去的话就绝对不会反悔。人情这东西最难还了,要不是迫不得已雅琳娜不会随便去欠人人情的。”
顾氏予安不愧是高门贵女,一举一动端庄贤淑。这样的女子在这后宫就算没有过人的家世也能过得很好。
“顾秀女说的对,也是个难得的通透人。你我二人在这后宫注定不会泯然众人,既然如此那倒不如做最耀眼的那个。”
“顾予安,你是个聪明人。流言为何而出你应该明白,不过是有人忌惮你我罢了。”
“真是可惜了若你我相识在南疆那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可惜我们却是相识在这大凉的后宫之中,或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会成为彼此的夙敌。”
我抬头看着枝叶,阳光透过枝叶细缝,映射在湖面上。太液池的锦鲤活泼,摇首摆尾着,游泳在田田荷叶间。
我坐在太液池边那小小的亭子中,只能见那微微摇晃着的绿叶才能知道有风吹来。来到洛阳,我鲜少有玩闹的机会,炎热的季节,一汪清凉的池水就在眼前,玩水是最有趣的了。
我拿着团扇,扇柄浸入池中,划着圈圈,水面惊起一阵阵涟漪。锦鲤受了惊吓,纷纷逃离,又缓缓靠近。
我遇见帝君,秋水露出欣喜的神色,小跑着,到他眼前,对他行礼:“妾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陛下可有空闲时间,萧寒斋今日制作了些清甜的糖水,不如陛下得空去品尝一二?”
我见卫哥哥点点头,一下子忘了分寸,拉着他的手,一路到了萧寒斋。我亲自为他盛一碗糖水,秋水眨巴眨巴,看着他,直到玉碗见底。又任性着留他在萧寒斋用晚膳,留他在萧寒斋休息。
当晚,烛火摇曳着,天气闷热,萧寒斋的窗开着,月光透过窗,地上铺着银光。
“有枝已是陛下的人,今晚就让有枝服侍陛下吧。”
“陛下,有枝还可以称呼您卫哥哥吗?就和在天竺一样。”我现在的模样,果真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女,羞涩地开口。
雅琳娜可不想第二天再次成为流言的主角,一举一动还是按礼数来,让人挑不出来错才好。
见她面有疑惑笑了笑指着那风筝道风筝的右下角用苗疆语,写着一句话。宝林可以看看,不知道这是否可以证明风筝是雅琳娜的?
这大凉女子活的可真累啊,一举一动都要去算计去斟酌,可真真是太累了。若不是为了两国的和平,雅琳娜才不会入大凉后宫。
月影星移,微风徐徐,芙蓉暖帐,冉冉熏香,龙烛微晃,烛芯时不时的劈啪作响,屋内暖香袭人,带着欢喜忐忑,静卧塌上,如画眉眼轻阖,细看却是不点则黛,美艳动人,柔夷紧握,葱根微攥锦被,是欢喜,亦是期盼。
再次确认了身份,我粲然一笑,终于在这皇宫中,还有旧相识。
我听嫣嫣言语,心生惭愧,我们上次相见,已经算是久远之前的了,难得她还记得我,而我却只有卫哥哥。
“往事嫣嫣还记得不少。”
我见她亲昵的言语与动作,也放松自己,同她亲昵起来。
“可是贪甜了?这话说得甜得牙疼。”我故意娇嗔道,“怎的?忘了我懒惰,还是不舍得多走几步路到萧寒斋见我?”